原创古风故事,首发于醉春社,转载/广播剧改编等需授权,侵权必究。文 |「飞鸟」
一
井时鸣不自然的看看窗外,无奈叹口气,“父亲身体可还安好?有没有提及我?”
多年前,井老将军想让他的小儿子像兄长一样、像他井家世代男子一样,用手中刀剑踏上战场,守卫家国。
可井时鸣厌烦了沙场,倒不如说厌烦了久居沙场的父亲,为了他心中的家国大义没有赶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
他向往山水,更不认为保护好这个国家防外敌来犯这个国家便能安全牢固。
一场争吵,井时鸣拿起无痕和简单的行囊,入深山找到剑术大师疾良,拜其为师。
数年来,游历山水,一路除暴安良、斩贼寇、济贫困,找到了握剑的意义所在,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亲自去问,你也该回去见见他了……见见母亲。”井川悠悠说道。
倔强的转过身,井时鸣憋回眼中的泪,清清嗓子换个话题:“我找你不是为了同你说这些,线索呢?可有找到?”
井川正正神色,收回笑意,:“程家一门可是你所为?”
“你来真的?真认为是我?”
饮上一口茶水,井川笑了笑:“你是疾闻风啊,我自然是相信非你所为,但世人如何看待才最为重要。”
井时鸣有些郁闷,他自知剑下从未斩过一位无辜之人,没有沾过一滴良人之血。
可如今却因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遭世人唾骂。
“好了,回到正事上。”井川说道。
“这个凶手杀害程家一门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把所有罪名均推到你身上,还不令旁人起疑,背后定是有人帮忙,且这人身份非凡。”
井川徐徐讲道:“一开始我认为是与你之间结怨的仇人报复,但后面有个线索牵连出一件事,我才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远不止表面上一起灭门案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此时你就别卖弄你那些弯弯绕绕的关子了!”井时鸣烦躁的低声喊道。
“今早我预备出门前线人赶来告诉我说,程家老爷前段日子收了一件黄玉鸟面瓶尊是山贼截来卖给当铺的,本来这并没有什么,但瓶子上的鸟是西漠民间传说中的神鸟鬼鸠。”
“这东西只可能是山贼截的官贵人家的货。再加上最近线人来报久居不动的西漠在暗中集结兵马。”
井时鸣皱眉说:“你觉察到程家灭门一案与西漠集兵有关?”
“没错,事后衙门的人去程家找寻线索时也并未见到黄玉鸟面瓶尊,我大胆猜想,凶手找上程家就是为这个,
那个瓶尊或许是敌国与间谍暗中往来的证据。他们定是在密谋什么与我国不利的事情,所以才这般害怕落到他人手中。”
井时鸣长呼一口气,感到浑身乏力,捂住脸气愤的说道:“为什么这种倒霉事要砸到如此纯良的我身上!”
井川后听罢嘴角抽了抽。
“何时回家?你现在不便在外走动。”
“你不用管这些,我有地方去。”
“那位与你一同来女子?尚书府的千金。”
井时鸣想起她,想起她捉弄人时的窃喜、想起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嘴角浮现笑意,“是,我还要同她回去,不然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令我惊叹的行为。”
诗会已接近尾声,众人皆是一脸兴奋无以言表的满足的之态,互相敬酒说些恭维话。
徐枝已经要坐不住了,夹起一粒粒花生米往嘴里送。
这个井时鸣用完我就跑了,一声招呼也不打!白眼狼!
“你怎么了?有人惹你了?”井时鸣回来就见徐枝怒气腾腾,眼看这架势像是要把牙齿嚼碎一般。
“呵。”徐枝回头,仰视着一脸疑惑的他冷笑一声。
二
井川方落座,李笙烟面色一喜,绕过已举起手欲与她讲话的他人,跑来敬酒,“井将军多谢赏脸前来参加小女子举办的诗会。”
“哪里的话,李姑娘言重了。”井川连忙说道。
李笙烟心中的思量都已经跃然在脸上了,井川又怎么会不知道,但他自知自己这条命终于有一天是要献给黄沙厚土之上的,他又怎敢耽误一位正值韶华的良家姑娘?
若非两情相悦又何须勉强?
“啊!你这是做什么?”
李笙烟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正前方传来一声惊讶、尽力压制的惨吼声。
井时鸣痛苦的捂着脚,猛吸凉气。
还不等他得知徐枝这样做的缘由,敏锐觉察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踏地声在朝他冲来,轻重缓急来判断不过是个孩子。
井时鸣一个翻滚再快速回身,“你是何人?为何对我行刺?”
“子杨!”井川慌忙跑来,意识到程子杨误会了什么赶紧按住他的肩膀。
这不是和井公子一同前来的男孩吗?徐枝一时反应不来,刚刚的怒气尽消,反而产生一种看戏的激动感。
“你问我为何?自己不觉可笑吗?”程子杨紧攥着手中剑,身体发着颤。
皮肉下的内心充斥着悲伤、愤恨,掺杂混与一起。
“我不曾见过你,也不记得对你做过何等需你置我于死地之事。”井时鸣死盯着眼前男孩,仔细回想一通说道。
程子杨听完,浑身怒气冲天。井川及时将他拦住,向他解释道:“灭……”
突然周遭众人惊慌失色,急忙跑走,一伙蒙面黑衣人光天白日下从闲池阁屋顶一涌而下,来意不善。
拔剑直指已经懵在原地的程子杨!
“闪开!”井时鸣挥手拉起嘴里还嚼着蜜饯的徐枝,跳开一米。
从上方飞下一把百斤重的铁剑砸在他们方才站着的地方,砖石秒崩裂。
井川推开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的程子杨,“子杨快躲起来!他们是冲你来的!”
一边的井时鸣握着徐枝的双肩对她说了同一番话:“躲起来,等我去找你。”
井家两兄弟对视一眼,转身同时拔出佩剑快步上前与黑衣人交锋。
徐枝挡住想和上去和他们并肩作战的程子杨,抓起他的衣袖躲到较远的墙角。
“拦我做什么!那伙人身手非凡,我要去帮他们!”程子杨狠狠甩开徐枝的手,语气急迫。
与我亲密无间的家人都已死于非命,只有我一人苟活下来,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对我而言重于泰山的人了,
可如今父亲将我交付于的大哥也陷入了这种境地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冷眼旁观、毫无帮衬!
程子杨急的双眼蓄满了泪水,两条眉毛拧在一起。
徐枝看着他这皱在一起的横眉、这气急炸毛的模样,真是和井时鸣像的不得了。
好笑的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徐枝懂他的想法,但还是劝说道:
“你想帮忙的心意没错,可是你自知自己的身手,你跑上去真的可以帮他们击退那些人吗?你是要他们救你,还是全身心的拿剑砍他们的脑袋?”
三
程子杨瞬间蔫儿了,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头,任由泪珠滑下,倔强的不肯发出一声呜咽。
半刻钟后,李笙烟带着衙门的人匆匆赶来,还在与井时鸣和井川交锋的黑衣人只剩下寥寥无几还在强撑着。
井时鸣无力的弯下身,手中的无痕插进地中支撑着他,“真他马的杀爽了,这群狗腿子真是顽强啊。”
“战场上,比这还爽。”井川靠着红木柱子顺着他的话说道,“看来黄玉鸟面瓶尊并没有落他们手中……”
隔着数个尸身血泊,井时鸣随意抬眸与眼含恨意的程子杨对上。
电光火石之后,闲池阁厢房内——
“这都破相了……”徐枝心疼的瞧着井时鸣脸上那条已划破里肉的伤疤。
“无碍,小伤而已。”井时鸣愣了一瞬,心中一暖,下意识就要抬手摸上去被徐枝重重拍下,
“不可触碰,留疤的话可就太丑了,你如此俊俏的脸若是因此被毁岂不是太可惜了!”
井时鸣弱弱应了一声,悄悄把脸伸过去好方便徐枝给他上药。
秀的这般明显,也不知回避一下。井川内心吐槽道。
程子杨笔直的站在他身后,只感到心中欲火焚烧却只尽力抑制。
井大哥在这儿他不敢造次。
“子杨。”井川预估他已经冷静了,便唤他。
程子杨动作有些僵硬的走到他旁边,静等下文。
“你不该给时鸣为你所作为陪个不是吗?”井川冷声对他说。
“我为何要道歉!轮所作所为他此刻应跪在我家人墓前!”程子杨被蒙蔽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一脸无辜的井时鸣。
算了,只是一个孩子。井时鸣只是皱眉看着。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程子杨便是那个被灭门的程老爷之子,看来是被误会了啊。
罢了,世人所说的倒霉虫也不过我这般如此。
“非他所为,子杨你可信我?”井川轻声道。
孩童年纪便经历丧亲之痛,看着他的身影令自己不禁想起母亲离世那天,如此相像,但他却要痛上百倍。
恨意再难控制,程子杨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是大哥,这世上剩下的我唯一可信之人,但他便是灭我家门的凶手!江湖上人人称赞的疾闻风!”
井时鸣眸光一寒,抬眼看向面前这个愤怒指向自己的少年。
他现在浑身被泼来的脏水浸了个透彻,到底是游走江湖小有名气的剑客,井时鸣耐着性子解释说:
“不是我,那夜我居身于城外的一处破庙,与你父母毫不相识,我又为什么要害他们?退一万步来讲假若凶手真是我……”
程子杨双目猩红,井时鸣继续道:“我定然不会给自己留下一柄将来随时会抹了自己脖子的剑,
况且刚刚你在现场那伙人很明显是为你而来,如果是要斩草除根不用他们我会亲自动手。”
语气异常平淡,却字字说在点子上力量充沛。
程子杨顷刻间被抽干力气,瘫倒在地,懊悔的抓紧衣摆,泪珠一个接一个砸落。
巨大的背痛涌到喉咙,却发不出声,抽泣哽咽着。
时间流动,大家默契的没有打破这氛围。
直到他慢慢缓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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