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窮,甲骨文字形。从穴从躬,躬同躳(gōng),吕也指脊椎骨,身体弯曲显出脊椎,像一张弯曲的躬。躬主声,引导窮的字义。
躬,身如躬,或者说弓着身子,因为身在穴中无法挺直。这个字象可以二解。
一是困,身子不能挺直,是受洞穴挤压,陷于困境,寓意窘迫的生活环境,近似于囧,呈穷苦状。形成处境恶劣、缺乏财富之义,如穷困、穷途、穷则思变、穷人、贫穷、穷酸、穷光蛋……
二是极,一个人躬着身子探究洞穴,不断深入,欲到尽头。就有探究、溯源和尽头、极点之义。如穷源推本、穷原竟委、穷极其妙、穷尽、穷天极地、穷奢极欲、穷目……
这里特别要说说穷理。孔颖达:穷极万物深妙之理。所以穷理是想把理追究到尽头,无论是物理、事理还是天理,易经则更具体地指象数之理。
穷理主要表示一种精神,对道理穷追不舍,一问到底。如果坚定地说,理是不可穷尽的,大约不会错。要不然千万年下来,理早该穷尽了,也就不会有日新月异了,《易》最后一卦也就不必是未济了。穷理只是一个过程,在由浅入深的过程中,会有不同阶段的不同程度的问题。
汉字的声音是个迷。窮从躬,躬亦声,但毕竟qióng和gōng差异还是比较大,需要音韵学家转弯抹角说一通。语言先于文字,字音源自语音,大致也成立。语音怎么来?约略是漂流大海无问西东了。
李银对汉语的音源做过探索。拉弓射箭时,弓弦会发出ong的震动声。其声母g表隔估,指弓跟弦构成的空间。弓声跟雷声在拟音上相近,而且天空也被称为穹窿……吕应跟宫所从同,指卯榫结构,在这里指相连缀的脊椎。可能是吕声不明,小篆遂另以弓为声,指身体像弓一样弯曲。
这样就产生了gong的语音,成为躳躬的字音。这个声音由躬带进洞穴,构成窮字,同时也把身体像弓一样弯曲之义带进来,主导窮字意义的走向。所以形声字的研究不能止于躬声就完事,还需要穷理,躬除了带来读音,还带来意义,而且主导着字义的走向。只可惜声旁标音不够精准。
作为文字要形音义皆备不容易,所谓拼音文字是以形拟声指义,(形)音→义;汉字则是以形取义,音却未能直接拼读,似乎是外在赋予的,形→义(音),幸好间接赋音还差不多有一半的淘成,最悲观的估计,现代汉字形声字声旁的有效表音率还近于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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