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腊月,晨光普照,早晨七点,天蒙蒙亮,九河下稍的天津卫迎来了属于他的新一天。
滕家大姑奶奶躺在她位于天津的公寓里,望着窗前那叽叽喳喳的喜鹊,心里觉得特别安稳。
都说喜鹊登枝是个好兆头,那么在滕家大姑奶奶这个位于天津的家的窗口,好兆头,天天见!
原因很简单,他们对面那个楼有个大爷,喜欢在阳台上摆点馒头肉沫,就这样,有一群胖墩墩的喜鹊天天准点去大爷家吃早点,
天津人吃早点向来讲究。煎饼果子,一定要去楼下王姐那家。老豆腐一定要去拐角的小铺,炸糕,必得走三条街,因为那里的炸糕最松软。
天津卫的老少爷们们就是这样,在这有规有矩,一板一眼中,过着自己的平静日子,烟火的人生。
因为新冠疫情,滕家大姑奶奶现在浑身没劲儿,不过想想没劲儿也无所谓。反正又没有二亩地等着她去耕,反正自己家里还有点余粮。就这样躺在炕上盖着被子,让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这位50多岁的大妈,就觉得心满意足,非常幸福了。
这是一个传统卧室,四白墙面,花砖漫地。一张很有年头的老式榫卯结构的大床,占了半间屋子。当初为了配这一张大床,大姑奶奶还费劲巴拉的,特地去家具厂订了床垫儿。就这样,这张床从北京西城的胡同里几经辗转大费周折,陪着她从娘家到了婆家。从青春年华到了五十天命。算来这也大半辈子了。
30年对于人生来说是个大跨度,但对这张大床来说,却可以做到一丝不变。还是像那样结实稳固,木色弥新。想想这也正常。古建学家梁思成先生考察过应县木塔,木塔建于辽代,迄今已有已经千年岁月了。照样能坚固的屹立不倒,扛得住风吹雨打。中国古代的工匠就是这么厉害,给他一个榫卯结构,他能还你一个永恒世界。
大姑奶奶的老伴儿今天决定去单位“照照”。所谓照照就是晚上工早回家。最近因为疫情的原因,他们单位的考勤也松多了。估计这种情况能持续到春节前,所以大姑奶奶的老伴也混水摸鱼,在这期间,搞了不少自娱自乐的小规模团建活动。
比如说扛着鱼竿去钓鱼。比如说招一帮人来家打麻将。但比如说,在工作日期间逛公园。虽然公园全年都不要票,但是上班时间逛起来,也比平时滋有味儿多了。因为用的是公家的时间呀!
这位觉悟本来就不高的50大叔,就算是带薪拉屎,也拉的格外畅快。反正就是尽量在单位解决一切私人问题。
会过日子,是天津男人的一大特色!
在他们这种挣得不多,旱涝有收的大国企里,这种天津精神,就更能得到集中体现了。
于是各路扣仙纷纷下凡!事迹各个精彩!
比如说,开着媳妇的车到单位去充电,半夜的时候再把老丈人的车也换来,真不知这位财迷大仙抹黑起夜累不累,对于这位姑爷来说,占这点便宜也真受罪呀!能不能抵消给汽车充电省下的那点碎银子?
再比如说,在单位多喝水,多拉屎,多吃饭,多上网,多擤鼻涕,多洗手……反正把所有的需要耗材的事,在单位能办的都办了。临走之前再把自己的手机,电动车,全都充满了格,再抓上几张餐巾纸……
这样的一天,才叫有所收获!
滕家的男人们背后都说大姑奶奶的老伴是个过日子人。对此老伴听了直翻白眼。他没好气的怼道:“我和你们家的那些亲戚就不是一个阶层的,别拿我和他们在一块瞎打连连!”
不过说实话,大姑奶奶非常喜欢自己的老伴儿,她看老伴挺儿顺眼的。
这在中年夫妻里,就算是难得的了。很多人到50的两口子磨合了半辈子,越磨越乱,越磨越瞎,看对方越来越憋气,越来越堵心,也不知道这婚姻的后半场该怎样忍耐下去,反正这种婚姻,对当事人双方都很折磨。所谓一个藤上两苦瓜,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但滕家大姑奶奶不这样。虽然自己来自一个繁华家族。家里出了一帮花了虎哨的娘家兄弟,但是沉下心来,她还是很喜欢老伴儿,很喜欢国企,很喜欢天津,很喜欢这份充满了烟火气的踏实人生。
此时,她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半梦半醒。手边放着她那个屏幕特别大的老年机。这是去年居委会奖给她的,因为能够写点小作文,滕家大姑奶奶在四里八乡有点小名头。就连居委会有来点什么重要的笔墨任务,都来顾一下她的茅庐。
大姑奶奶就像是个乡下的落地秀才,当官发财是没戏了,但是走到哪,凭这俩字儿,还是能够混上点儿吃喝的。
比如说,给羊肉馆儿写上:新添手切羊肉!哎,白吃一顿涮羊肚。给居委会来了几篇抗疫新动向!哎,白得人家一个大手机。对这点小打小闹的收获,大姑奶奶看在眼里,乐在心上……
此时放在她枕边的,就是居委会奖励给她的那部老年机。
她把老年机放在耳边当个话匣子。“话匣子”这个词在大姑奶奶小的时候风靡北京!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有话匣子。再后来叫半导体。那会儿的老头老太太们手里爱拿个半导体,再拎个小马扎,坐在墙根那儿听小说,听评书。就像大姑奶奶现在这样。吃饱喝足之后,躺在炕上听上一段书!
挺美。
听什么书呢?听上海的米米阿姨给她推荐的一部小说,叫做女作家去当保姆!
这也是这几天她阳了之后,才发现的一个宝藏小说。写真好。热热乎乎的,跟刚出锅的大白馍馍似的,听得大姑奶奶泪流满面……
写小说的人是个女作家,但也不是什么大名人,估计就是个普通的基层作协人员。后来又去当保姆了。看来是真有生活,她写保姆的工作,写得很细,也很入微!
但最让大姑奶奶感动的,还是她笔下的那个温暖质朴的东北小城:白城。
东北小城里有一户人家姓许。许家是个做生意的人,家里条件不错,许先生在自家的公司上班。许夫人是个医生。他们家还有个老太太,80多了,行动不便。还有个小闺女呀呀学语。这一老一小自然需要人照顾,女医生工作很忙,也顾不了家,于是这位叫红姐的作家,就去他家当了保姆。
许家是个热气腾腾的家庭,他们的故事听得大姑奶奶眼眶都湿润了。红姐在他们家,不是以一个低人一等的老妈子仆妇的形象出现的。她就像是这个家的家庭成员一样,她叫许家先生大哥二哥。叫大嫂二嫂,还有大姐二姐。
许家的老夫人,就红啊红啊,的叫着她。小说里那的熟悉的东北话,温润的东北情,让滕家大姑奶奶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回到了 那30年前的岁月……
那会儿她还年轻,刚参加工作。东北是她经常去的一个地方。90年代初期,东北的大型国有企业,正在经历着艰难的改制阵痛。围绕着软着陆,硬着陆的经济课题,姑姑奶所供职的经济科研所,上上下下讨论个不停!
她那时总去东北的老工业基地城市,调研蹲点。她吃过东北的锅包肉,酸菜饺子,冻梨粘豆包。也见过老企业里正在经历下岗的产业工人,那满脸的忧伤与无奈。说来这一晃,也30年了。
当然即便是在当下,这号称共和国长子的东三省,依然面临着艰巨的经济挑战。许多课题还是当年的那些课题,而对这些课题展开调研的人,却足足换了一代!
那时候,滕家大姑奶奶身边还有许多人。现在都迷失了,见不到了。
有曾经和她有过婚姻之缘的前夫。在一个冬天的早晨,在零下25度的沈阳,大姑奶奶从她所住的宾馆里跑出来,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一身戎装的空军军官,风雪把他的眉梢都打白了……
这让姑奶奶觉得非常心疼。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与那个人离婚了。很多姻缘该放手的时候就必须放手,这叫慧剑斩情丝。尽管那是站在零下25度的风雪中呀!
那时陪在姑奶奶身边的,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绿眼睛的大泰迪熊陪着她一起,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光。他用温暖的毛茸茸的怀抱,抚慰了失魂的人。泰迪熊来自于赤道的异国他乡,但却有一个炎黄子孙的姓氏。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如今想想,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是啊,他如今都已经不在了。
滕家大姑奶奶家里,老早以前也有一个保姆。正巧这位大姐也叫红!红姨是河北农村的一位英雄的遗孀。她丈夫是在大雪中开着拖拉机给公社送种子的时候,在路上出了车祸壮烈牺牲的。最后,红姨被公社选中,到北京去做三八服务工作。
那会儿也没有什么家政之类的称呼。就叫三八服务社招人。红姨告诉姑奶奶:“我是拿着三份介绍信来的北京,村里的,公社的,县里的,都盖大红章了!”
红姨到北京来,几经辗转来到了大姑奶奶家。那是1985年。那时姑奶奶还中学呢。红姨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照顾她的姑姥姥。姑姥姥是个满清遗留下来的老格格。身上一身的封建思想老观念。
老太太不愿意和红姨一桌吃饭。不让红姨用她的浴缸,也不让红姨碰她的茶具,说是嫌脏。对此,姑奶奶觉得很尴尬,心里抱怨着:“这个落后的老太太什么时候才能够跟上历史的车轮呀?”老太太当时都80多了,腿脚不灵便,上趟胡同口都得走10分钟,这历史的车轮,前进的嗖嗖的,她老人家估计是跟不上了。
但是对此,大红姨却不在乎。她说:“我还能因为一个封建老太太就生气了,我是带着三封介绍来的北京呀!”
封建老太太还不让当时那个,还是小闺女的姑奶奶,学做家务活。她说姑娘家家的忌三房:
厨房,下房,门房!
没事少跟下人瞎搭各。至于厨房,根本就别进。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对此,大红姨表示坚决反对。她把姑奶奶拉到厢屋里对她说:“本事长在自己身上,你以后到了婆家或者是自己成了家,连张饼都不会烙,连碗面条都挑不起来,这事儿光荣吗?传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吗?你甭听老太太的,以后她睡午觉的时候,我教你做饭。”
那是1985年。1985年的三八服务员就是这么腰杆挺直,三观端正。
后来大红姨偷偷的教姑奶奶烙饼,做炒疙瘩,下面条,到如今,这套本事她都没丢。红姨如今还活着呢,八十多了,去年听说她还能骑自行车呢!
话匣子里女作家最近又谈恋爱了。爱上的人是雇主家的司机老许。她的烦恼是老许有个前妻,前妻总找借口出现在她们的生活里?你说烦不烦人?
滕家大姑奶奶喜欢这样的烦恼。这是两个平等交往的中年男女的恋爱烦恼,或者是说,这是半路夫妻很正常的烦恼。女作家不贪人家钱,她自己有套房。女作家也不找人家索要什么三金两财,各种礼物的,就是那么大大方方的和对方交往,她要求对方向她交心,她要一个全须全尾的丈夫。
小说里还有个大姐夫,六七十岁了,犯了点糊涂。和小保姆背地里有点什么挂钩,具体勾连到什么程度呢?没说清。反正是就是让媳妇儿给发现了。媳妇儿听了很气愤,于是就和他闹离婚,把所有的财产都拿走了。大姐夫也觉得自己办的事不咋地,羞愧难当。后来就生病了,许家的人又觉得大姐夫这人挺可靠的,就是一时糊涂,他们劝自家的闺女还是复婚吧!
东北小城里,快到年根了。正好还要给老太太过寿。于是一大家子人,儿子媳妇孙子重孙子欢聚一堂,做了四四到底,一大桌酒席。保姆红姐也和他们在一起,共同给这位老太太祝寿!祝她健康快乐,福寿绵长。这一家人不把保姆当成外人下人,他们就是那么自然的坐在一个桌上欢声笑语,共叙家常。
这些桩桩件件的平凡事,就像是那岁月的针脚,小米粒一般大,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着。慢慢的越聚越多,越画越美。某一天,无意间一回首,呀!眼前是一幅美丽的画卷,那绣出来的一片片的花朵,迎着春光在绚丽的绽放着!这就是岁月呀……
滕家大姑奶奶最近心情很不好。她和弟弟吵了一架。姐弟俩说了许多绝情的狠话,但最后想想,吵的什么呢?也没是头没脑的。完全都是一堆情绪。
弟弟请她去上海避寒。按照惯例,每年姑奶奶都会去上海住一阵子,腊月走,春节回来。以前她们是住在古北,那里有许多银杏树。闲了的时候,姐弟俩就在冬日的暖阳之下一起散步。
记得 有一年,弟弟居然一时兴起,买了一辆儿童电动滑板车,偏要自己去骑一骑。于是,姐弟俩争着在泳道上开始滑行,笑声洒满了一路……
就像他们小的时候那样。那时弟弟刚学骑自行车,姐姐在后面帮他扶着,娇气的小弟弟在前面啊啊大叫,但是却不肯下来。自行车对他来说太刺激了。用他的话说:我好像一下子会飞了!
这些往事,似乎就在昨天……
但如今,姐弟俩的分歧越来越大了,姐姐今年不想去上海了。是因为她不想出现在弟弟的生活里了,甚至有的时候因为一些人,因为一些事,她连上海这座城市都不想见了。
她不喜欢弟弟那座位于浦东的新家,那是一套很大的顶层复式豪宅。
一脚踏入这间大宅,恍如跌进了一个爱丽丝的兔子洞,进去的时候是2023年,出来的时候成了1923年。
这里没有三姐笔下的大哥,二哥,嫂子,大娘,这里有的只是先生太太。北京英太太,还有我们小太太……
保姆米米阿姨是一个非常尽职尽责的家政人员。而且是经过家政公司培养出来的,专职高端保姆。用培训老师的话说,你们到这种大户人家工作,要拎得清,要会看山水。米米把自己的定位摆的很准,我就是来打工的。
其实这也不单单是她的定位,这是当下许多打工人的定位。
在沪上的豪宅里,朋友们来串门儿的时候会拱手叫弟弟一声:滕二爷。而米米阿姨虽然和这个家的大姑姐的关系不错,但是一提到弟弟,永远是一口一个先生的。
她知道上工的规矩。工作时要穿单色的衣服,不能穿裙子拖鞋。她也知道吃饭的时候应当去厨房,大厅里的餐桌永远是属于主人的!
米米阿姨和司机小王来家的时候,会主动坐保姆专用电梯。然后绕道进入大门。在这种高档住宅里,许多住户家有两个入户门,这叫主仆分开。
滕二爷因为风水的缘故,把一个门封住了,但是大家虽然都走一个大门,米米阿姨依然有自己独特的路径。
她不会用主人的洗手间,鞋柜,衣柜,这都是要和主人分开的。
每周休息的时候,她会让家里的厨娘兼管家阿金姐,帮她收拾行李,其实就是主动接受检查。
这就是大宅里的规矩!
而在这套大宅里的另一位女士,定位就更奇怪了。这位年轻漂亮的舞蹈演员,如果放在30年前,可能会成为一个文化馆的业务骨干。可能会留校成为一所专业舞蹈学校的老师,还可能在某个剧团担任个舞蹈的台柱子,但是在当下这些角色她都婉拒了,她如今的角色是一个网红外加小太太!
她娇嗔的享受着国王大床,享受着椭圆形的双人水疗大浴缸,享受着各种世界名牌,还有沪上那隐匿于各个会所里的高档酒吧!
在一些派对上,她是受欢迎的女主人,大家都叫她小太太。她是这个圈子里被承认的一种角色,这种角色像什么呢?既像陈白露俏晴雯!
她会和她的滕二爷打情骂俏,她会摔脸子,叉着腰骂街,各种不服,洁傲不驯。其实滕二爷之所以迷她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点。用二爷的话说,我不喜欢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小丫头。
是啊,无论看似如何亲密,这姑娘的定位,在二爷那里就是个小丫头!
这里没有什么感情问题,没有什么两口子坐在灯下,商量点家务事的场景。
小丫头就是得变着法儿的讨疼二爷欢心,而二爷如果开心的话,就会对小丫头无比宠溺……
滕二爷在北京的老宅里,也会认真地对他的原配夫人文英太太说:“你是大家闺秀,自然应当有容人之量。她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小丫头,你跟她一般见识就失了身份。
这些内容在那里东北保姆的笔下根本找不到。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既繁华又哀伤,既摩登又陈腐,即先进又古老,即缤纷又肮脏……
大姑奶奶那天语重心长的对弟弟说:
“你知道吗?你儿子二猴子听说自己得了新冠,你会立刻从上海专程飞过来看他。二猴子高兴的一蹦三尺高,说:我愿意天天得新冠。爸爸的轿车到了楼下,这个五年级的小朋友 发着烧,从床上一跃而起,连外套都没穿,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家门,在一楼的电梯门口张望着爸爸。
小孩子们对爸爸就是那么依恋,就是那么翘首以待的等着自己的父亲回到这个家来,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天天都有。”
大姑奶奶平静地对弟弟说:“我们小的时候,父母给我们的爱都是无私的,是不需要争取,不需要期待的。他们的爱就像是早晨的太阳,不用问一定会出现的,就在那里等着你。而你如今对孩子的爱呢?你的爱,让他们觉得不稳定,不踏实就像那晚上的星星,时隐时现,有时挂在天边,有时隐于云朵。
你以为孩子们不知道你在外面的生活吗?
这一两年来,你还能听到二猴子跳跳闹闹的找你喊:爸爸我要跟你去上海! 以前他们经常提出这样要求,但是现在孩子们还说这种话吗?他们都长大了,他们也懂事了。他们知道在这个家里要有分寸,有眼色。好多事瞒不住。
他们所上的那种非常优质的公立学校里,有很多家长都是商界的成功人士,有很多孩子过着看似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他们那本该童真的眼睛里,却有了一丝阴霾!
二猴子的好CP赵朵朵,前一段时间又新添了个弟弟。但这个小女孩一点都不高兴。朵朵对二合资说:这个弟弟和我不是一个姓,他和我是同母异父的。而我上面的那个大姐姐和哥哥与我更是异父异母,所以在这个家里,我没有兄弟姐妹,我还是独生子女!
你知道二猴子怎么回答她吗?这个五年级的小学生居然对朵朵说:你有什么想法,不要表现出来。如果你表现的太明显了,会让你母亲很难堪的。毕竟在我们这种家庭里关系都比较复杂,你要学会处理!”
好多事,滕家大姑奶奶都不喜欢。她不喜欢看到,也不喜欢听到。但是她就是处于这个环境里。就像是前几年的雾霾天一般,你跑不出去,也擦不干净,空气里总是污糟糟的,让人喘气都不舒服。
所以她爱听女作家去当保姆,她喜欢那个红姐在雇主家的生活。她喜欢听老夫人一口一个红啊,红啊的叫着她。她也喜欢听红姐叫雇主大哥,二哥,就像一家人一样。
听了这些熟悉的话语,滕家大姑奶奶仿佛一夜之间梦回从前。那是90年代的北京啊!那是滕家大姑奶奶青春的时候啊,青春的回忆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是另一种环境,那也是另一种情怀!
在上海的滕家大宅里做保姆的米米阿姨,曾经给大姑奶奶看过一张照片。
那是她刚从纺织中专毕业之后,分到厂子里头一年就当了劳模。戴上了大红花,那年工厂组织劳模们去西湖疗养。米米阿姨,不当时是米小米同志,带着她男朋友的母亲,也就是她未来的婆婆,一起去了。
她和婆婆在西湖边照了一张合影。婆婆是新中国培养出的第一代纺织工人,也带过大红花,而这位准儿媳呢?如今又是劳动模范!
西湖畔,柳荫旁,两代女劳模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映着那西湖的荷花翠柳,也映着那杭州的碧日晴空!这张照片被米米阿姨小心的收藏手机里,带在身边!
如今,她的雇主膝二爷,对自己身边的人向来慷慨。米米阿姨既然能够得到二爷的认可,也就能够挣到高薪,比一般的沪上保姆还要高,有五险一金,有过节红包。对此,米米阿姨非常满意。
但是真正让她怀念的,还是当劳模的那段时光,
彼时她是骄傲的上海产业工人。
那种当家做主的骄傲,与胸前挂红花自豪,是用多少红包奖金也换不回来的!
滕家大姑奶奶笑着告诉米小米同志,我年轻时也曾经当过三八红旗手,我还当过优秀共青团员,我也是一个骄傲的劳动妇女!
那是一个令所有劳动妇女怀念的岁月,那段日子叫做纯真年代。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3231169@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zuomuban.com/11889.html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zuomuban.com/1188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