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韩书生,他生性豪迈,喜欢游玩。他去过许多地方,走了几万里路,有时候好几年都不回家。多年之后,韩书生向别人说起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他总是要说到自己的三段奇遇,以及三位奇人。
这三位奇人,一位是泥人,一个是老道士,还有一个是女侠。
第一位奇人,是庙里泥塑的衙役。
那一年,韩书生去太仓,看到了一座古庙。古庙已经荒废,许多神像都破败不堪,周围都是断垣残壁。唯独一个走廊下,站着一个泥塑的衙役,手里还拿着水火棍(古代衙役用来打犯人的棍棒,一头黑色,扁形;一头红色,圆柱形)。
韩书生累了,于是到廊下休息,他拿着酒葫芦出来,准备喝酒。觉得很无聊,他于是对泥塑的衙役说:“我是远方来的客人,你是这里的东道主。我借你的房间休息一下,没有什么报答你的,就敬你一杯酒吧。”
说完之后,韩书生把葫芦里的酒,倒在衙役的嘴里。
倒了一些酒之后,韩书生开玩笑地对衙役说:“怎么样?我的酒味道不错吧?”
没想到,那个泥塑的衙役忽然开口了,说道:“好酒,味道真不错。”
韩书生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遇到妖怪了,抽出宝剑,放在衙役的脖子上,喝道:“哪里来的妖怪,还不现身?小心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个衙役放开了手中的水火棍,说:“大侠,饶了我吧,我只是喜欢喝酒,加上遇到你这个知音,所以才开口说话。”
韩书生胆子很大,于是就和衙役席地而坐,一起喝酒。因为没有酒器,所以两个人就轮流拿着酒葫芦喝,葫芦口不贴着嘴。
很快两个人把酒喝完了,衙役又对韩书生说:“你能给我一些钱吗?我可以再去买一些好酒。”
韩书生给了他一些钱,很快他又回来了,果然打了满满一葫芦酒。几天之后,韩书生的钱花完了,没钱再买酒喝,那衙役居然使了隐身法,出去偷酒来喝。
如此又过了一段时间,衙役每次都出去偷酒喝。韩书生问他在哪里偷的酒,他就说是在本地一些小神仙的仓库里偷来的酒,比如城隍庙,山神等。
韩书生也不管那么多,有酒喝就行,两人喝醉了酒,有时候还会打架,有时候又说着天下奇闻异事,十分快活。
一日衙役又出去偷酒,结果没有回来。
韩书生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衙役对他说“我偷酒被发现了,要做一段时间苦力了,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不能让你在那里久等。你快走吧,咱们有机会再在一起喝酒。”
韩书生无奈,只好与他告辞。想到自己失去了一个酒中好友,韩书生不由得撒泪而别。
第二位奇人,是一位老道士。
那一年,韩书生去会稽游玩,路上遇到一位道士。道士的胡须头发都白了,脚下似乎有云气一样。
韩书生觉得老道士是个奇人,于是悄悄地跟着他。
很快,老道士来到了一座茅草庵中,盘腿坐在石头上,闭目养神。韩书生觉得奇怪,问他话他也不回答,向他怒吼他也没有出声。
韩书生无奈,只好在旁边坐下来,等着老道士醒过来。
等了两天两夜,老道士也没有醒,韩书生已经饿得受不了了,肚子一直咕咕叫。老道士听到后,直接大笑着起来了。随后他又出门去,韩书生一直跟着他。
走了大概一里路,老道士回过头来,问韩书生道:“你这个无赖,为什么一直缠着我,难道已经做了饿死鬼?”
韩书生恭敬地回答说:“老仙师没有死,我自然也不会死。”(言外之意,是说老道士为神仙,神仙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老道士听到后,斜着眼看了看韩书生,然后又大笑。笑过之后,老道士从怀里拿出一点东西,看起来像是莲子,但比莲子稍微大一些,让韩书生吃下去。
韩书生只吃了一粒,肚子就饱了。他知道这是宝贝,就把其余的都收了起来。
老道士带着韩书生,来到一处地方。这里有几间房子,周围都是流水,有几个仆人,还有小妾,出来迎接着老道士。
老道士指着韩书生,对那些人说:“从今以后,他也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好好照顾她,我出去游玩一番。”
韩书生不肯,拉着老道士的衣服,说要跟他一起去。老道士笑着说:“我这里可不是随便谁能过来的,这是你的缘分,可不要错过了。”
于是韩书生留了下来,这段时间他救了一个人。甚至,他还把那个莲子一样的宝贝,拿给那个可怜人吃。
结果那个人刚走,老道士回来了,对着韩书生施礼,然后说:“你明知道那是宝贝,却能够舍得拿出救人,不留着自己吃,如此善心,可以说很有道根了。53年之后,我们会在天都峰下相见,切记不要忘了。”
说完之后,老道士就消失了,那些房子也都不见了。
第三位奇人,是一位女侠。
韩书生有一年去楚地游玩,走到湘水的时候,看到一个童子,手里拿着一束马蹄香。韩书生也喜欢马蹄香,于是他向童子要一点。
童子却说:“我这是为姑姑采的,姑姑要留着插头呢,不能给你。”
说完之后,童子就离开了,韩书生无奈,也只得作罢。走到山里的时候,他看到有一个房子,门口有一个童子,正是刚才那个拿着马蹄香的童子。
童子认出了韩书生,于是邀请韩书生进屋里喝茶。喝茶的时候,旁边屋里有一位女子,隔着窗帘偷偷地看韩书生。韩书生瞥眼看到了她,发现她很漂亮,鬓边正插着马蹄香。看来,她就是童子的姑姑了。
喝完茶后,韩书生要离开。没想到刚出门,童子就追上他,让他回去,还说:“我姑姑年少气高,不肯嫁人,所以她才到这里来。刚才我姑姑看到你,说你有奇骨,因此想留你。我姑姑还说,山中虎狼很多,还有强盗恶人,后面可能会有麻烦事,希望你能够帮他,希望你不要拒绝。”
海书生听了之后,于是回去,住在隔壁房间。
过了一天,韩书生听到外面有很多人吵吵嚷嚷的,他以为强盗来了,于是佩好宝剑,提着长枪,出去看情况。
刚出门,他就看到童子的姑姑,她手里拿着一柄剑,上面血迹还没有干,说道:“本以为他们会冲过来,所以才留先生住下来。没想到,这些人都是怂包。”原来她已经把强盗的头领给杀了,还杀了几个强盗高手。其余的强盗一看,纷纷吓跑了。
韩书生这才知道,原来童子的姑姑居然是一位剑术高手。
韩书生觉得,自己的枪术也不错,于是他就提出要和童子的姑姑较量一番。童子的姑姑不肯,但是架不住韩书生一直要比试,最终答应了。
两人正式比试,韩书生挥舞长枪,直刺童子的姑姑。万万没想到,仅仅一招,童子的姑姑就赢了。原来她的速度很快,直接贴近韩书生,用短剑削韩书生的手,韩书生不得不撒手。
这个时候,童子说:“姑姑武艺极高,纵然是她的父亲和哥哥,也不是对手。否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追到这里?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不敢,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时间,韩书生发现,童子的姑姑,还擅长绘画、书法,尤其精通弹琴。
几天之后,童子的姑姑弹琴,琴声之中尽是凄凉。弹完之后,她对韩书生说:“我大限已到,拜托先生把我埋了吧。”说完之后,她推开古琴,低头而逝。
韩书生用她的钱,把她给厚葬了,其余的钱他交给了童子。童子离开之后,韩书生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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