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鸡
? 话说,一九七六年的初夏,地里的小苗才一拃来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吃啥呀?咋琢磨也琢磨不出大餐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此时集体户里就三位男生:白桦,青和与老干部,女生可有好几位。
? 一天饭后,白桦与老干部闲聊:“听说文家窝棚(张庄二队)有个养鸡场,哪天去看看”。老干部听罢道:“还哪天干啥?你没啥事,这就去摸摸底,回来咱们研究研究。”白桦听罢,欣然而去,夕阳而归。
? 晚饭后,三人团开会,白桦首先讲了摸底结果:“文家窝棚离咱张庄七队有十多里地,过了张庄桥一直奔北,这个养鸡场,在生产队的大院内,与牲囗棚斜对面,不小哇!还有鸡舍,有木门,门鼻子是用铁丝煨的,有锁,那鸡可挺肥的,个头不小哇!。”说着说着哈拉子差点没流出来。老干部听罢问道:“好整不?”白桦道:“好整,只要有钳子就能撬开门,不出大动静,估计没问题。”听罢,三人相视一笑,卧炕而眠。
? 翌日,做了准备,克丝钳一把,火柴一盒,大号旅行袋两个,短绳一根,只待夜行。
? 当晚10点多钟,准备出发。此时的清和,面有难色。老干部见状,便知:青和乃书香门弟,你让他做贼,比掘他家祖坟都难,算了,于是对白桦说:“让清和看家吧,天黑,户里不能没男生,咱俩弄回货来,他收收尾就是了,你看呢?”白桦听罢同意,清和眉展,于是二人轻装出发。
? 晚风轻拂张庄桥,细水沿河边,没有灌木与沼泽,只是青苗一片片,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遍遍还想,只要腹中有肉吃,那怕上刀山……夜幕中,白桦手握钳子,兜揣火柴,老干部手拎两旅行袋,一路前行。
? 农村的夜晚,漆黑一片,不见谁家有一丝灯火。还好,皓月当空,星星相伴,无论二人走的快或慢,月亮始终伴行,好似二位的保护神。
? 大约三更,二位到了“文家窝棚”,白桦头前引路,老干部跟随其后,来到了生产队的大院墙外。蹲下片刻,白桦站起,探头望去,只见生产队的马圈里有三盏灯,马倌在喂马,还不时地拎水拌料。见状,白桦蹲下便说:“呆会儿,马倌得牵马去院外的井边饮水,饮完水基本就没啥大事了,等没动静了,咱俩再动手。”说完俩人靠墙而息。
? 过了好一阵,忽听马蹄响,白桦再次探头一看,马倌牵着几匹马,来到院外的井边,只见他一桶一桶地往上打水,又一桶一桶地往槽子里倒,那几匹马猛劲地喝水,喝水声听得非常清楚。就这样,此举往返了好几趟,马倌便回屋休息,片刻传来鼾声。白桦听罢一摆手,老干部紧跟其后,进了大院,直扑鸡舍。来到鸡舍门前,白桦划亮火柴,看好了位置,掏出钳子,三下五除二,铁丝断开,二人进了鸡舍。关好门后,白桦又划亮火柴,借着亮光一看,喝!满屋都是鸡,还有少量的大鹅,见状二人大喜,此时,老干部拉开了旅行袋,白桦顺手摸了一只鸡,装进旅行袋里,就这样一只一只地往里装,装满后拉上拉锁,再拉开下一个,继续装。怪哉,鸡们只是有些骚动,没有大动靜。两袋装满后,白桦抬腿就要走,老干部见状便悄声道:“这么好整,再来点。”说完便脱下秋衣,系上双袖,倒过来成袋状,打开袋囗。白桦见罢,又开始摸鸡,装满后,又要往外走,老干部又道:“别空手走哇?”白桦听罢,顺手抱起一只大肥鹅,另一只手挟住大鹅的脖子,出了鸡舍。老干部肩扛两旅行袋,手捧秋衣兜,也出了鸡舍,再转身用脚一提关了门。便一溜小跑上了路。没想到刚上路囗,大鹅“咯喽”地叫了一声,白桦一激,一把拧下大鹅的头,扔进地里,然后顺路而回。
此时,二位不能再走大路,只能穿地而过,但不能踩了秧苗。远道无轻载,走着走着汗就下来了,还喘着粗气,到了一个地头,二人一屁股坐了下来,不得不休息一下。白桦一边擦汗,一边兴奋道:“这回可有肉吃了,户里人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老干部道:“是啊,有好吃的谁不乐呀!”白桦又道:“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外露。”老干部道:“放心吧!咱们都是来自一个家长单位的,户里非常团结,吃了肉高兴还来不及呢,岂能外露。”歇有一支烟的功夫,二人立起而行。穿大地,趟张庄河,爬徒坡,约四更回到了集体户。此时,清和早己烧开了一大锅水在等侯,三人忙卸载,拉开链,一只鸡一只鸡地放血,完了二位进屋而息,清和独自退毛,一大挂尖洗衣盆鸡光子,进了菜窖。
第二天早饭后,老干部去生产队看地,其他人各有所忙。过了中午,不见老干部踪影,众人皆慌,老干部被抓?众人狐疑,便四下而寻。正侍众人焦急万分之时,老干部出现了。原来老干部困急了,在一户老农家睡过了站。没出事,众人大喜。于是拿出一些鸡来,来了个“百鸡宴”。户里十来个人吃的是那样的津津有味,那美味飘的很远很远,社员们闻得此香,都悄声说道:“看!集体户又在过年呢。”
这正是:
广阔天地沃土间,
甜酸苦辣对谁言。
喝酒吃肉靠自己,
不学武松学时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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