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不知不觉飘然而至,又悄无声息的留走了。
清明其实是我都不敢接触这个字眼。
已经数不清过了多少个清明节,但是近几年的清明节却过得如此的清晰。因为父母和哥哥姐姐的去世并随着我的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显得重要起来,那并不遥远的故乡的田地里坟茔在脑海里是深刻的,令人思念。
童年的清明节,记忆中只是吃个鸡蛋。那时家中贫穷,鸡蛋可是很少吃的,农村开始指望它来称盐打油的,在而清明节这天,确是例外,再贫寒的家庭也要煮熟几个给孩子们的。即便是这样,在我们家,兄妹多,鸡蛋也只有我这个老小能吃上,其他几个是无口福的。
清明这一天,约几个好伙伴,到村外的田野里,吹着自制的柳哨,挖一些野菜,回家改善一下生活,时运好了,还可以捡到一些鸟蛋。放风筝其实是不敢想的,买不起,也没这个条件。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清明是一年感恩追思的时节。祭祀故人是清明永恒不变的主题,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母亲已逝去40多年,在她的生命中,纺线、养猪、种地,缝缝补补,洗洗涮涮是永恒的话题,冬去春又来,她的臂弯是我们兄妹五人温暖的摇篮,她的身影是家最幸福的守望;桃花谢了春红,她额头上的皱纹,镌刻着我们成长的印记;当我们五个儿女一个个长大成人,她却消失在家乡的泥土中……母亲在世界的那头,我在眺望中望眼欲穿,所有的记忆都成为一种飞翔的思念,不知道天堂里的母亲能否感受到一种呼唤?
四十多年过去,清明慢慢变成一种节气的形式,先人离我的世界渐渐遥远。可是自从十年前我的哥哥病故,清明对于我就蒙上了一层悲伤和痛楚。
我真的不能相信我那曾经伟岸的哥哥,就在那个小小的墓地里长眠着。每年清明,站在哥哥的墓地上,听着侄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切的劝慰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在泪眼迷离中哥哥生前的一些记忆碎片又组合成了完整的故事,让我永世难忘。
走在乡间被踩扁的泥路上,田埂上那些不知名的花沾满了露水,像在低泣而流泪,手持几片松柏枝和柳条,带几张烧纸,来到亲人的坟前。坟头野花,清明小草,它们从黄色的泥土里钻出来,摇摆在透明而又温暖的阳光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亲人们生前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再一次填满了我的脑际,那一幕幕一桩桩,曾经的往事,像风铃般,在我耳畔回响,成为了铭记在骨髓里的殇。几番默念后,点燃烧纸,跪下磕几个头,心里情不自禁地充满着一丝惆怅和哀伤。
墓前那几朵黄色的小花,青草的芳香,让我泪眼婆娑。故乡那炊烟袅袅,故乡那杨柳依依,故乡那细雨绵绵,故乡那柳笛声声……都已离我远去。
人生是如此的短暂,来去匆匆。在我的梦中记忆的枝头只剩下迷惑的星星、伤感的月亮、憔悴的雨雪,在那无尽的时空里漫步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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