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树湾之恋(近现代情感故事连载二十三篇)

三十三、

榆树湾之恋(近现代情感故事连载二十三篇)

榆树湾村,人们口中所说的沟西沟东、圩里圩外、大庄等名称中,这个沟啊圩的,都还是沿用日本鬼子占领榆树湾村时期的旧称谓。日本鬼子驻扎在榆树湾村时,为防止新四军偷袭,强迫村民沿着主村庄周围挖了一圈壕沟,分别在东西南北设有吊桥,平常吊桥是收起来的,有人进出则放下吊桥,防备甚严,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失败的命运,而滚出榆树湾。

吴剑夫家就住在沟西,现在属第一生产队,大庄是第二生产队,赵德茂家住圩里和住在圩外的陈青家同属第三生产队。另外还有相距相对较远点的小颜庄是第四生产队,小胡庄是第五生产队。

吴剑夫家是个中农成分,也就是说,在土改前他们家是自种自家地,粮食能自给自足略有余,吃穿不愁,但并不是太过富有。吴剑夫夫妻俩刚回到榆树湾时,父亲吴学海也并没指望着他们能有什么收入,兵荒马乱的年代总算过去了,儿子、媳妇一家子能平安回归故里也是幸事。他知道,邻近许大村许天虎家二儿子叫许志鹏的,也是个国民党军官,益林战役的时候,听说他还是一个营长呢,后来,是生死不明,这么些年了是音信全无。

政府说是让他们夫妇俩回来接受监督改造,家里还有些田产,日子也还过得去,吃住自然是不成问题的。可自从入了高级社、人民公社以后,家里除了一点自留地、菜园地,现在都得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挣工分,凭工分分粮食,没有工分就分不到粮食,家里孩子都还小,他们又都不会干农活。

当年战俘管教所将他们的私人物品、钱财也都发还给他们了,硬货不多,所持有的旧货币已经停止兑换使用,等于一堆废纸。所以,他们手上也并无多少积余,何况回村后他们也添置了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及辅助耗材,比如纱布、胶布、碘酒、紫贡、酒精等等,还要进一些常用药品,这些都要花钱啊。

现在生产队实行按劳取酬、按劳分配,凭劳动所得工分分配粮食。

榆树湾生产大队党支部当然也研究了第一生产队的吴剑夫与卢静秋这一对原国民党旧军官夫妇的生活问题,建议暂时还是由第一生产队每天按1.6个工的劳力给他夫妇俩开工分,他们夫妇俩则继续免费为村里贫下中农治病疗伤,所用药品、材料等均按平价收取一定费用。

当然肯定也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说这样算下来他们可能比一个男劳力挣的工分要多,因为社员雨雪天等可能出不成工,而他们夫妻俩每天都记工分,社员可能会有意见。可对他夫妇俩的医疗水平,没有人能提出质疑,何况人家卢静秋这几年还给许多贫下中农家庭接过生,新生儿存活率得到大幅提升;在她的宣传、指导、影响下,榆树湾大队妇女产后病、妇科病得到有效控制,女人们渐渐也知道注意个人卫生了,由于女人们讲卫生,一个家庭也就都会养成讲卫生习惯的。

大队支部书记郎红英说道:“人家吴二先生俩口子可不管是刮风下雨下雪的,也不管是白天黑夜的,谁家有个头疼脑热、拉肚子发高烧的是随来随治,随喊随到,何况人家干的可是治病救人的活啊,你们谁能干,谁家能说不指望人家?榆树湾村能有这么俩个医疗水平相当不错的专业医生,也真是咱贫下中农的福气。”

最后大家也就一致通过了这个方案,不过大队支部要求治保委员要经常对他们夫妇俩进行督促提醒,做到方便群众,合理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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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剑夫夫妇俩回村以来,对村里的流行病预防、治疗,起到了积极的作用,这个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就拿去年在这一带流行的细菌性痢疾病,人们俗称拉稀、拉肚子,好多人有发热、腹痛、拉稀等症状,都不能出工干活,还有继续蔓延扩散的趋势。吴剑夫俩口子是一边给患者治疗,一边建议生产队安排组织人力进行消毒灭菌防治。首先是全村在同一天、同一时间段对社员家前屋后、猪圈茅坑、死沟渠浅水塘等进行全面喷药消毒,灭蚊、灭蝇、灭病菌;对社员群众饮用水源码头周边撒漂白粉灭菌。因为饮用水是流动的,为巩固灭菌效果,他们还建议每个生产队安排一个临时专职卫生防疫员,定时给每户水缸里投放一定比例的漂白粉,号召社员群众不喝生水,饭前便后要洗手。他们要求这些“专职卫生防疫员”最好是由初中以上文化程度、责任心强的人员担任,每天都要有投放记录,做到一户不漏。对个别人家水缸还没挑满水的,就暂不要投,做好登记,宁可多跑一趟,不可随意投放。具体由他们俩负责进行简单培训讲解操作过程和投放比例,因为漂白粉如果投放量小,起不到灭菌消毒效果,量大了,又会引起人体不适,甚至有一定的副作用,严重者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伤害。

因为,漂白粉对人体的皮肤黏膜、呼吸道、消化道等都有一定的危害,可引起接触性皮炎急性支气管炎、消化道出血等。

过度接触漂白粉会对人体的皮肤及黏膜(肢体皮肤、头皮、眼角膜等)有一定的腐蚀作用,造成接触性皮炎、灼烧、疱疹等各种危害表现。

如果不慎吸入过量的漂白粉(剂),对呼吸道粘膜也是一种腐蚀,容易导致急性支气管炎、剧烈咳嗽、肺水肿,超量吸入甚至会危及生命。

再如果,不慎误食了漂白粉浓度过高的水等,对胃肠道也有一定的损害,导致胃肠道粘膜水肿、糜烂等,严重甚至可导致消化道出血。

所以他们要求专业防疫人员要严格控制和妥善保管好漂白粉,控制好投放剂量,更不能被老人小孩误食误用。

使用漂白粉杀菌防疫,同时也要保证做到安全使用,不出差错,要把好事做好、做实。

由于防控措施得力,榆树湾大队的痢疾病很快便得到了有效地控制,这一先进经验被邻近生产大队纷纷效仿,得到社员群众的一致好评,榆树湾大队也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扬,这一好的做法还在全公社进行了推广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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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以前但凡有人家有人识字、家里又有现存黑墨汁的,墙上都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或更多带黑圈的“消”字。这是因为那个时候小孩子得一种叫做痄腮的病,这种病就是腮帮子红肿疼痛,据说用毛笔蘸上黑墨汁在小孩患处轻轻地边涂抹,嘴里还要边念念有词地轻声念叨着:“消……,消……。”涂完了以后,还要在墙上写上一个“消”字,再在“消”字外面画上一个黑圈,这“消”字当然就是“消除”、“消失”、“消肿”之意了。过几天啊,这肿啊,大多数也真的消了,人们便认为就是因为在患处涂抹了黑墨、在墙上写了个“消”字的功劳,便纷纷效仿,这墙上的“消”字自然就会越写越多。

他们告诉村民,其实,这痄腮是一种病,是指因感受风温邪毒,壅阻少阳经脉引起的时行疾病。以发热、耳下腮部漫肿疼痛为临床主要特征。这种病一年四季都可发生,冬春易于流行,学龄儿童发病率高,能在儿童群体中流行,相当于西医学的流行性腮腺炎

往患痄腮病儿童患处涂抹黑墨并在墙写上“消”字,也许只是一种心里暗示,或心里安慰,以安抚宽慰小孩子。其实,还是由于小孩自身的免疫力与抵抗力发生作用而自癒了。症状轻的不治而愈,症状重的必须服用消炎药或肌肉注射消炎药进行消炎。渐渐地,那些人家墙上的“消”字便不再增加,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那些个“消”字也慢慢地变淡了,直至全部消失。

再有,就是夏天高温季节,社员们田间劳动出汗多,容易中暑。人们口渴了放下手中劳动工具,跑到小沟小渠边捧起水就喝,很不卫生,容易感染一些疾病,比如高烧发热、腹泻拉肚子,可是天气炎热,不喝又口渴难耐。针对这一问题,他们建议生产队安排专人烧开水送到社员们劳动的地间田头,让社员们饮用。他们还让人挖来路边田头随处可见的牛筋草,洗干净了放在水里煮,这样既能解渴,又起到防暑降温的作用,关键是卫生,这些措施简单易行,效果确实很明显,渐渐的社员群众也就自觉养成了不喝生水的良好习惯,减少了一些疾病的流行。大家知道,这些都是吴二先生俩口子的功劳。

再说卢静秋吧,这几年村里人渐渐地称呼卢静秋为“吴二师娘”,或直接就称呼她为“二师娘”。这吴二师娘给人家接生,一般人家也会给个一条新毛巾,一块肥皂什么的,条件好点的人家还会包个一块钱二块钱的红包,以表谢意,如果生的男孩,还会送几个红鸡蛋给她家,到了孩子满月的时候,再请她来吃个满月酒。当然,无论是给不给红包,请不请她吃孩子的满月酒,她都会认真负责地为贫下中农服务,是一丝不苟地对待每一位产妇、患者。为了提高自己在妇产接生方面的医技水平,她还自己解决吃住问题,到县人民医院妇产科学习、实习了一段时间。

他们刚回到榆树湾时,虽说是交原籍监督管制,乡亲们也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反而因为他们帮乡亲们治病疗伤接生,而深受贫下中农的欢迎喜爱,何况他们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反动旧军官的身份,规规矩矩,从不乱说乱动,主动接受社员群众监督改造,谨言慎行,为人谦和,在贫下中农中口碑一直不错。

卢静秋为村里产妇接生已有十多年了,从来也没出过什么事,新生儿死亡率明显下降,正因为如此,就连相邻村庄大队的产妇生孩子都慕名前来请她接生助产。

以前农村并没有什么专业的接生婆,只是由一些有生育经验上了年纪的妇人充当接生婆,一般都是由男方这边的母亲、婶娘、嫂子或村里其他有生育经验的妇人帮助产妇接生,农村女人是不会因为生孩子而上医院的。生与死,真是听天由命,顺产则母子平安,那是运气加福气;遇到孕妇难产,那是儿奔生,娘奔死,亦或母子双双毙命,生小孩本该是一大喜事,到最后却造成多少人间悲剧,有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妈妈,有的家庭盼望的儿子没抱上,却连媳妇儿也没了。榆树湾村也是直到有了卢静秋,人们才渐渐地认可她这个“专业”的接生“医生”,也确实是基于对她医术与为人的信任,后来也有邻近村庄的产家来请她帮忙接生,只要有人请,她总是有求必应,乐意为贫下中农服务。

在农村时间长了,卢静秋也有点害怕,她也认为目前农村各方面条件太差,产妇生孩子全靠运气,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啊,一旦遇到突发情况,是很难组织抢救的,她虽做了很大努力,但凭她一己微薄之力收效甚微。她经常说,等将来国家经济发展了,医疗水平、医疗条件肯定也会得到提高的,条件允许了,我们农村女人生孩子也要到医院去生,医院里有专门的妇产科条件好,又安全,也不会落下什么妇科病,有个什么情况也好及时采取抢救措施,咱女人的命也是命啊,咱女人更应该被重视才对。女人生孩子还要上医院?社员们都说她这是痴人说梦,就当是个笑话,或者就是一个遥远的梦,虽然平常他们也是很相信吴二师娘说的话的。

大庄上金明生媳妇产后大出血不幸死亡,这是自卢静秋为社员群众接生以来发生的第一类产妇死亡事件,这件事引起了部分贫下中农的警觉,也引起了公社叶副主任的高度重视。虽然以前村里也有产妇因为产后大出血而死,也有因为难产母子双双而亡的,那时人们大多则都认为这就是命,俗话说“行船走马七分命,带肚婆姨三分命”,女人生孩子真是“儿奔生,娘奔死”啊。

可最近几年一直都是吴二师娘接的生,是不应该出人命的啊,她是个有经验的接生医生啊(其实她就是个护士),还是个曾经的军医,人们普遍认为军医医术应该更高明,人们疑惑,她接生怎么也会死人的?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夜已深,估摸着应该是十一点多钟了,吴剑夫俩口子都已经躺下睡着了。农村没有电,煤油又是按计划定量供应,谁家舍得晚上点灯熬夜?睡梦中,他们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吴剑夫向门外大声问道:“是谁啊,什么事啊?来了,来了。”立马划着火柴点亮煤油罩子灯,一边披衣一边端起煤油灯向外间走去。只听外面的人又大声急切地说:“快请二师娘起来,快请二师娘起来,俺老婆要生了,疼得不行了,本来想等等天亮的,可是……,可是……,她可能等不及了。”吴二先生打开门,见来人是第二生产队的金明生。

金明生进得屋来又大声继续说道:“噢,二先生啊,快请二师娘跟俺去俺家,俺老婆就要生了,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广播结束了,应该就是八点多钟吧,都洗洗上铺睡觉了,她突然就肚子疼,她自己先说不碍事的,说哪块这么肚子一疼就生啊?又不是头一回生孩子,她有数呢。俺想也是的,说不定天亮才生呢,就没着急。可现在疼的不行了,所以,俺就来请二师娘了,麻烦二师娘赶快跟俺去俺家。”卢静秋听到说是有人要生孩子,哪敢耽搁,在里屋借着外间的灯光已穿好了衣服,嘴里应道:“我已经起来了,我收拾一下,就跟你去。”她拿上那只小急救箱,这是她平常就一直预备着的,里面有一些常规消炎药,备有一把剪刀,一瓶用于消毒的酒精,一条干毛巾,还有一块洗手用的肥皂。唉!这年头,有的产妇家连一块肥皂都没有,所以她就时常备着这些东西,遇到情况紧急,提上就走。

卢静秋随着金明生来到他家,房里有点昏暗,床头点着一盏简易煤油灯,灯芯如豆,冒着一串黑黑的煤油烟。她嘴里嘀咕道:“哎呀,这灯光有点暗啊。”产妇金二嫂已疼得一头大汗,浑身也被汗水湿透了,她对卢静秋说道:“噢,二师娘你可来啦,俺这是有救了啊,俺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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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静秋放下手里的小急救包,打着手电筒走到床前开始检查产妇情况,羊水确实已破,是快要临产的症状,她又问了金二嫂预产期,也差不多还有几天。她安慰产妇道:“应该是快生了,这肚子一阵一阵地疼痛是宫缩,是正常现象。”她回过头对金明生说道:“你去准备两个荷包蛋,等会儿不疼的时候给二嫂吃下去,生孩子消耗体力呢,看样子一时半会还生不下来。”

金明生用缝衣针将煤油灯灯芯向上挑了挑,又拿剪刀剪去上面的灯花,房间里亮了些许。

一会儿金明生煮好了荷包蛋,分成两碗装好端了进来,每碗两只,他让卢静秋也吃两个,说碗里还加了古巴(红)糖。卢静秋知道农户的难处,怎忍心吃,她用筷子将荷包蛋夹到一个碗里,看看金二嫂不象刚才那么疼痛了,就让金明生将她扶坐起来,她对产妇说道:“金二嫂啊,剩这宫缩间隙,快把蛋吃了,马上生的时候要使劲呢。”

金二嫂接过碗,对卢静秋说:“二师娘啊,你也吃两个吧,这深更半夜的真麻烦你呢,看见你,俺就放心了。”她端着碗,看着卢静秋,并不动筷子吃。

卢静秋说道:“金二嫂,你快吃吧,马上一会儿疼了又要不到吃,你吃下去有力气生孩子,不瞒你说,在这个地方我实在吃不下,一点胃口也没有啊,你快吃吧,我说的是真心话。”

金二嫂看看卢静秋,又看看她自己家房间乱糟糟破破烂烂的样子,想想也是,二师娘这样讲究卫生的人,在这块也真就不难为她了,也就不再客气,她也实在有点饿了,很快就把四只荷包蛋吃完了。

金明生又端着一盏明亮的煤油罩子灯进来了,这是他向邻居家借的,他吹灭了那盏灯芯如豆冒着浓浓黑烟的简易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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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金二嫂是疼一阵,缓一阵,一直折腾到天大亮,孩子总算是生下来了,是个男孩,添丁增口,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卢静秋也很是高兴,又一个新生命由她亲手迎接到人间,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给孩子清洗干净,又帮产妇收拾清理完毕,她用肥皂洗净了手,取出干毛巾擦拭干净,刚坐下想歇会儿。突然她发现产妇面部表情不对,嘴里还在轻轻地“哼哼”,她立马警觉起来,她来到床边轻声呼唤道:“金二嫂,金二嫂,你怎么啦?感觉哪块不舒服吗?”

金二嫂微微睁开双眼,无力地向她笑笑,说道:“谢谢你,二师娘,俺没事,俺就是没气力,还有点疼,好象还在流血,你帮俺垫的草纸好象也湿了。”

卢静秋连忙掀开被子,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她“啊”一声惊叫,只见先前垫的草纸已浸湿了一大片,两腿间还在流血,虽然只是少量的出血,卢静秋还是紧张起来,她头脑中闪过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产后大出血?”她立马喊来金明生,对他说道:“金二哥啊,金二嫂可能是产后出血,需要马上送公社卫生院抢救,你赶快去找几个人来。”金明生答应一声,连忙去请人了。

这里,金二嫂轻声对卢静秋说道:“二师娘,没事吧?俺又不是头一回生孩子。”

卢静秋故作平静地对她说道:“应该没事,不过还是去公社卫生院让医生看看,回回生孩子,回回不一样啊。”

说着话,金明生已喊来三四个人,左邻右舍的,刚好一早起来都还没下地干活,一听说产妇出血,人命关天,不敢耽搁,就都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赶来了。人们七手八脚,找来绳子,绑上一张小凉床做担架,等到担架绑扎好,卢静秋再看金二嫂,已是两眼紧闭,呼吸急促,脸色微紫,下面出血量也较以前大多了,她大喊道:“快救人,快啊,往公社卫生院送。”

金明生和另一个男人连着被子将金二嫂放上小凉床,人们抬上便跑。

但还没等到医院,半路上就发现产妇已咽气了,卢静秋还是让他们把产妇先送卫生院,她想得到专业医生的结论。

其中一个人说:“人都死了,还送医院干嘛?往回抬吧。”

卢静秋也是一直跟着抬担架的人后面跑的,她气喘吁吁地答道:“已经快到医院了,还是让医生看看能不能救啊?能救过就好了。”

听了卢静秋的话,人们便又抬上担架向卫生院跑去。

经急诊医生检查,确认产妇已经死亡,并出具了因产后大出血而死亡的《死亡证明》。听了公社卫生院医生的解释,金明生也就准备请人将尸体抬回去处理后事。心里虽然很是悲哀,但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唉!刚得到一个儿子,却又死了老婆,谁能不伤心。他心想,还真感谢吴二师娘呢,娃他妈辛辛苦苦一辈子,临了没有做饿死鬼,还是二师娘让他煮的四个荷包蛋,二师娘一个也没吃,都让娃他娘吃了,她哪天舍得一顿吃四个荷包蛋的?这样想着,心里又好受些。唉!事已至此,都是命啊。

医生说,这产后大出血就是在卫生院,恐怕也很难抢救得过来,卫生院医疗条件也不够,又没有现存的血浆。

毕竟人命关天,榆树湾大队产妇死亡事件立马在何家坞小街上传开了,这引起了公社革委会叶志远副主任的高度重视,他指示卫生院认真调查,尸体暂时不能抬走,必须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给社员群众一个交待。

公社卫生院又立即电话请来了县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医生,对产妇死亡情况进行认定。又从金明生家取来了还没掩埋的胎盘,经检查胎盘完好无损,证明胎盘已完全脱离无残留,且金明生与卢静秋都证实胎盘是自然娩出的。又对产妇的血液进行取样化验,最后认定产妇死亡原因是:是因为产妇自身原发性血小板减少而引发的凝血功能障碍,而导致大出血死亡。

也就是说,是由于产妇自身疾病而引起的产后大出血,并非由接生人员人为造成,与接生人员无关;而接生人员对产妇产后(大)出血发现及时、处置也并无不当。按现有的医疗技术和条件,这次产妇因产后大出血死亡,属意外事件。

公社卫生院将产妇死亡情况写成书面报告,向公社叶副主任做了汇报,有了这报告,叶副主任也就没再说什么,同意死者家里将尸体拉回去安葬。

对于这样的调查结论,榆树湾大队大多数社员群众还是比较认可的,死者丈夫金明生也认为卢静秋是个好人,他妻子的死是因为命不好,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回家给妻子办了丧事。

卢静秋让公公吴学海按村里的风俗,去金家出了五块钱的烧纸礼,是对死者表示哀悼,也对生者表示安慰。

这件事对卢静秋的打击挺大的,站在医学的角度来说,她是没有责任的,连公社卫生院的医生都说,这产后大出血就是在卫生院,恐怕也很难抢救得过来,卫生院医疗条件也不够,又没有现存的库存血浆。唉!可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她心里很难过,很长一般时间过不了这个坎,何况还有人误解她,风言风语的她也听到了一些,倒像是她没有尽心尽力似的,不死人多好啊,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医务工作者的天责,她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呢?

这事就连邻近的几个村庄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惊讶地说道:不是请的二师娘接的生吗,怎么也会死人?真吓人呢,啧!啧?啧!这金明生的老婆多壮实的一个女人,种田做农活什么都能干,挣工分都抵得上一个男劳力了,真是可惜啊。唉!可怜这孩子,刚出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真是作孽啊。

又有人这样说:吴二师娘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是人就有失手的时候,她又不是有意的。

表面上好像是在帮卢静秋说话,可把这死人的责任还是归咎于二师娘“失手了”。

还有人说,她还是军医呢,怎么这么不谨慎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过不多久,一切似乎就这样又归于平静,渐渐地人们也就淡忘了这事,也没有人再谈论这件事了。生活还在继续,四季轮回,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生就得有人为她们迎接新生命;病了、伤了,也得有人为他们医治,村里人依然相信吴剑夫、卢静秋夫妇俩的医术及为人,人们生了病会继续上门请他们医病疗伤,有女人生孩子也依然继续请二师娘去给接生。

榆树湾之恋(近现代情感故事连载二十三篇)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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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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