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西蒙扬(Margarita Simonyan)是俄罗斯媒体RT的主编,也是俄罗斯的顶级宣传口官员之一。在战争的数个月时间里,她从对基辅会在几天内沦陷的极度自信转变为对俄罗斯荒腔走板战争动员和战场上屡次失败而感到绝望。除了承认她有“可怕的悲痛”之外,她还公开承认,她现在唱俄罗斯的国歌时使用的是苏联时代的旧歌词。这一选择似乎也是合乎逻辑的,因为莫斯科现在的情况似乎类似前苏联在阿富汗战场上的歇斯底里。这一点在弗拉基米尔·普京总统发出核威胁信号中体现得最为明显。
普京在宣布吞并四个原本属于乌克兰地区的演说中,抛出了核战争的幽灵。俄罗斯目前显得落寞的军队并没有完全控制这四个地区的所有地方。按照前苏联那套威慑的说辞,他谈到了广岛和长崎的往事,称它们是美国核战的先例……他没有确切地说使用核武器,但意思很清楚。从那演说后,这种核威胁又被俄罗斯前总统,现安全委员会副主席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等下属以及西蒙扬的同事弗拉基米尔·索洛维约夫等惊慌失措地放大了。
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发出的任何使用核武器的威胁都必须被认真对待。对俄罗斯尤其如此,该国的军事理论一直强调允许在战争环境中部署相对低当量的核武器。并明确地指出,所谓低当量可能就是相当于5,000或10,000吨TNT的爆炸当量。冷战结束后,当前苏联的欧洲战争计划被披露时,分析家们对苏联总参谋部设想的核攻击的规模感到震惊,因为它甚至覆盖了英吉利海峡两岸目标的轰炸。
普京之所以发出这些威胁,是有几个原因的。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战争中正在面对失败,而且输得很惨。俄军在战争的第一阶段被驱逐出基辅地区,俄军在第二阶段又被赶出哈尔科夫州,俄军现在防线是由装备不够精良、士气低落和缺乏训练的部队组成,其阵地可能已经因莫斯科的不撤退命令而遭严重破坏。
在未来战争的第三阶段,当乌克兰的攻势继续凌厉突进到俄军防线时,俄军还能将怎样对抗呢?最近,莱曼的沦陷只是第一场灾难;当可能有一万或两万名俄罗斯士兵的赫尔松市战役后落入乌克兰军队手中时,将会对莫斯科产生更大的打击。同时,用退役的澳大利亚将军米克·瑞安的话说,俄罗斯的后勤和指挥系统正被乌军不断的精确攻击所腐蚀。
人们必须始终记得,普京是一名前秘密警察。对他来说,心理战游戏总是排在前列的手段,而不是最后手段。比如,德国前总理安格拉·默克尔在犬类周围感到不安是众所周知的,普京就爽快地带一只狗来和默克尔开会。恐惧是俄罗斯的一项武器,因为一些西方政治家和许多西方学者只要一提到核武器就会发抖,所以普京拥有了一个豪赌式的心理战机会。从持续和可信的报告来看,美国和德国以及其他国家正在迫使乌克兰停用一些类型和数量的武器,说明这种威胁正在发挥作用。
几乎同样糟糕的是,欧美国家要求展开谈判的呼声也很高,因为清醒和老练的人会考虑到世界的现状,正如美国经济研究所的威廉·鲁格所说,“普京正在被西方各国所孤立,这有点过了。”现任美国总统气候问题特使约翰·克里最近说,他想敦促美国现任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和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去和俄罗斯进行谈判。教皇弗朗西斯也有类似发言。
许多受过良好教育的观察家也是如此,他们不屑于认真思考来自莫斯科精心策划声明背后的含义。
可以肯定的是,俄罗斯威胁的背后反映出俄罗斯当局对西方的偏执,这种偏执表现在俄国内有关西方撒旦教、废除性别以及计划将俄罗斯人变成没有灵魂的奴隶的各种疯狂说法。在这种偏执并非纯粹编造的前提下,其正反映出俄罗斯人对西方的深层矛盾心理:一方面对西方不满和恐惧,有一定的自卑感,但同时又对西方的诱惑有充分的认识。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俄罗斯的现任领导人也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西方去接受教育,并把他们的一些财产储蓄在西方。
然而,西方如果向核讹诈屈服可能将是愚蠢的。一旦现在屈服,任何拥有核武器的国家都会知道,对任何争端谈判成功的秘诀是凶猛一些,并威胁要产生蘑菇云。西方如向普京屈服,就像丘吉尔在一个不完全相同的背景下所说的那样,“不过是喝了苦酒中的第一口”。
如果俄罗斯真的试验一枚或多枚核武器,甚至使用在乌克兰上,世界该去怎么阻止?
首先,西方的经济制裁武器库中还有弹药。尤其是美国,它还没有拿出最大的经济制裁武器:对任何与俄罗斯做生意的人进行无限制的连带制裁,除非有美国财政部颁发的许可证。它也还没有采取行动来没收俄罗斯在国外的大约3000亿美元的账户,目前仅仅是冻结而已。
在军事上,美国的空中力量可以将俄罗斯军队在乌克兰的形势变成灾难性的溃败。在这一点上,俄罗斯空军的力量无法与美国相比,俄空军在乌克兰令人吃惊的糟糕表现似乎说明了一切。西方空军非常了解俄罗斯的防空系统,并且长期以来一直在研究如何突破这些防空系统。美国及其盟友在欧洲有大量的空中力量可以做到这一点。
最后,外交确实可以发挥作用,但绝对不是要强迫乌克兰进行它所厌恶的屈辱性的谈判。外交选择包括提醒俄罗斯主要领导人,如果莫斯科使用核武器,它将很快看到核武器在其周边波兰、土耳其、哈萨克斯坦,甚至芬兰和其他国家里生根发芽。这将不会使俄罗斯更安全或更强大。
印度面对的是一个可能比它拥有更多核武器且国内政治异常动荡的巴基斯坦,是不会有兴趣看到全世界的核武器变得更加广泛。这将敦促印度高层那些仍能与莫斯科对话的人向俄罗斯领导人传达这一信息。
尽管有些人说,乌克兰的战斗对俄罗斯民族来说不是一场生存战争,因为没有人要求获得俄罗斯固有的领土,也没有乌克兰军队会开到莫斯科。但这场战争很可能是普京作为一个领导人,甚至作为一个人的生存之战。如果真是这样,普京的核战威胁就可能将他与其主要部下孤立开来。普京要使用核武器,需要手下数百或者更多人去执行。美国和其他国家可能有办法向他们中的每一个人传达,如果他们这样做,他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他们这些人将面临最直接的指控,成为执行核战争的替罪羔羊。
乌克兰战争可能正在接近其最危险的顶点。一直以来,俄罗斯军事失败的前景也都是选项之一。历史上的许多战争都以一次或多次惊人的战役失败而告终,这些失败极大地改变了前线部队和政府的情绪和气氛。
虽然俄罗斯的征兵并不是全国动员,但依然把那些带着破旧的武器和装备以及最低限度的军事训练的百姓派到居住条件差、资源枯竭的部队中。这将可能导致前线俄军对乌克兰军队进一步的失败,因为乌军更有技巧,更有胜利的渴望,梦想着解放家园和报复对其祖国进行的任何掠夺、酷刑、绑架和屠杀。
美国和欧洲的政客似乎都还在乌克兰人的英雄主义和成功理性战术的激励下积极地为乌军提供更多更好的武器和弹药。
或许当乌克兰前线俄军失败得更快,俄罗斯军队被击溃并被赶出被占领的土地后,苦难才会越快结束,核威胁的不确定阴云就会越快消散。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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