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傍晚,刚刚租住了十几天的屋子里,从木制的楼板缝隙中突然飞出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它一会儿在我们头顶上来回飞舞,一会儿又停在房梁上歇息,五岁的女儿吓得哇哇大哭。我仔细一看,然来是一只成年蝙蝠,俗称“盐老鼠”。
在孩子的哭闹声中,我只得和蝙蝠展开了一场“人鼠”大战。任凭我拿着笆扇怎样前扑后打,蝙蝠在我的扇子中依然来回飞翔,任意穿梭。累了它就在最高的横梁上停下来,让满头大汗的我只能“望梁兴叹”。
老公下班后看到屋子里的情景,他一声不吭地接过我手里的扇子藏在身后,示意我们娘俩别出声。蝙蝠见没有响动,胆子似乎大起来,竟然越飞越低。突然,老公猛地一伸扇子,“啪”地一声蝙蝠应声落地!
这是一个浑身长满黑色细毛,翅膀上有一层薄皮相连的家伙。我小心翼翼地拎起它的翅膀,轻轻地放在外面的窗台上,然后关上纱窗。它伤得并不重,在窗台只躺了一会儿就飞走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我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然来是一只蝙蝠在玻璃窗上撞来撞去,“吱吱”叫着不肯离开。我知道蝙蝠怕见阳光,天亮后应该会飞走。果然,等我一觉醒来它已不知去向。
过了两天,楼板的缝隙里忽然掉出几个粉红色的小东西,它们在水泥地上无助地蠕动着,奄奄一息。这是几个出生没几天的小蝙蝠,它们太小了,比花生米稍微大一点,就像几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个被我们赶走的一定是它们的妈妈。也许是太饿了,它们挣扎着等妈妈时从楼板缝隙中掉下来,居然还没有摔死。
想起那只久久不愿离去的大蝙蝠,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和愧疚!可怜的蝙蝠妈妈,然来它是牵挂它的孩子啊!我找来一块温软的海绵,把这些奄奄一息的小生命都集中放在上面,然后打开了所有的门窗。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可怜的小蝙蝠却慢慢死去了。这时窗外又飞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蝙蝠妈妈回来了!也许它正躲在附近的某个角落里,等待天黑,期待窗户能打开……
我和女儿激动不已,悄悄地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这位坚强的蝙蝠妈妈!它径直飞进楼板的缝隙里,过了几分钟又飞出来,在我们的头顶上盘旋飞舞,嘴里发出凄凉的“吱吱”声,过了一会儿,它突然展翅飞向窗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打开了所有的窗户,窗外依旧月光如水,可是那只蝙蝠妈妈再也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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