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是奖励,你的贪心和期待成了最大的惩罚,通过奖赏和惩罚来增加合乎期望的行为

目不斜视的风浣冰,声音始终淡淡的,可说出的每一个字却异常有力地直击到苏墨璇心头最痛之处。

这便是所谓的同病相连吧,哪怕两人无论是出身背景、学识经历都不同,却因有着相同的处境,便有了类似的心境。

不过风浣冰没有言说也无法言说,苏墨璇更是无从探知的是,她真正不愿再委身于龙溟的原因,是心中那个原本不敢肖想的男子,自夏宫一行后已然彻底扎根在她心底。无论如何努力地想要遗忘,却是连梦境都无法阻止他的出现。

或许就是自他徒手为她拦下那致命一剑起,她的心便再不属于自己了。

“啊!!”

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刺耳尖叫,划破御湖上的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

就是在风浣冰因为想起那个魂牵梦萦的男子,而短暂失神的功夫,原本和乐一片的水榭中倏生异变。

原本好好抱着幼子一同陪莫太后赏景的丞相夫人,不知怎地突然跌堕在湖里。

若是换成春节前或许这御湖冻得还算结实,可经过这些天入春回暖,纵然气温似乎仍十分寒冷,但湖水却已然渐渐解冻。因此抱着孩子的莫雅琴失衡跌下去后,并未能稳稳落在冰面上,而是径直将变薄的冰面砸出个窟窿,眨眼间便连同孩子一起沉向湖底。

至于那一声尖叫,则是莫太后身边受惊的小宫女发出的,几乎就在她尖叫出来的同时,眼疾手快的几名内监便已然抢先跳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去救人。待得迟些才反应过来的莫太后开口下令时,剩余几个内监也跟着纷纷跳下,七手八脚地忙活半晌,总算将还有一口气的丞相夫人给打捞了上来。

遥遥见此情景的风清再顾不得什么礼数规矩,疯了般冲进水榭跪倒在母亲身边,涕泪横流的焦急模样倒是看不出半点虚假。

莫太后虽不至于对着脸色发青的嫡妹还有小长游痛哭流涕,但焦急之情却也是溢于言表,一边吩咐宫人将一大一小抬回更为温暖的千寿宫去,一边派人去请御医过来。

等到澈月王夫妇入宫赴宴时,听到的消息是丞相夫人大难不死,但那年幼的风长游却未能敌得过酷寒冰水的浸溺,哪怕惊动了整个御医院抢救,终究还是夭折了。

气氛压抑的千寿宫大殿里,风清婉早已哭成泪人,而风浣冰也跪在冷硬的地面上默默流泪着。

只不过她哭,并不是替任何人的死去伤心,相反是在为原本想要谋害死的人没死,而无法接受地彻底崩溃了。

她本意绝不是想害死小长游的,毕竟孩子是最无辜的,可是谁能想到明明看似虚弱的莫雅琴坠入冰湖后没有死成,反倒是那无辜的小家伙丧命了呢?

事到如今,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当真太过冲动,被接连的打击和浇不熄的恨意冲昏了头!

“妾身请圣上、太后作主,那么多人亲眼看到是德妃身边的魏女官,故意将怀抱幼子的丞相夫人推进御湖里的。妾身母亲虽然得以大难不死,但幼弟长游何其无辜?他可是家父惟一的独子,竟然还未能满周岁便这样去了……”

风清婉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整个人跪伏在地上不住抽搐着,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生怜悯。

本没有受邀参与皇室家宴的风万全,因为妻儿的意外也被传进宫里来,刚踏进千寿殿便听到长女的哭诉,心头登时大痛。

去年喜得老来子的风万全有多欣喜激动,此刻痛失爱子的他便有多伤痛难熬!

“圣上、太后,还请为老臣作主!”

急急赶来的风万全,并不清楚是谁害死了自己的宝贝独子,但无论是谁,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就是了。

龙溟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而后便转眸看向与风昭仪一般跪伏在地哭得背脊轻颤的风德妃,“对此事,德妃你还有何话说么?”

“我……臣妾从未曾想过要加害长游,那不只是风昭仪的亲弟弟,也是臣妾的亲弟弟啊!圣上英明,臣妾是冤枉的。”

父亲的出现,反倒让风浣冰渐渐冷静下来,她断不能承认指使心腹谋害嫡母与幼弟的事情。

“魏女官,你又如何说?”龙溟冷浸浸的目光刚投过去,魏女官便抑不住浑身剧颤,“你身为德妃的贴身侍女,可是受她指使,才会下黑手将丞相夫人与小公子推入冰湖的?”

被吓得牙齿不住打颤的魏女官,半晌都说不出句话来,只能连连摇头,用破碎的字句勉强接着道:“不,是……是奴婢,奴……奴婢是一时,一时不慎失手,才误将丞相夫人与小,小少……奴婢并非故意,也不是……不是德妃娘娘指使……”

这魏女官是风浣冰入宫后惟一堪称亲信的人,但却也未曾想到于此时刻,她还会这般忠贞护主。

“一时失手?”

不待战战兢兢的魏女官把话说完,风清婉已然尖声打断道:“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宫女,若当真只是一时失手,怎么可能将我母亲和幼弟给生生推落湖中?分明就是你故意,是受人指使故意想要加害他们的!”

魏女官早已涕泪涟湎,急得说不出话只能连连摇头摆手。

直至眼看着魏女官被堵上嘴牢牢绑在刑架上,莫太后才敢确定,玄帝竟然当真要在千寿殿里,让风德妃亲手杖毙她自己的宫人。

虽说太过血腥残忍,便经此一事至少龙溟对风浣冰必然存了芥蒂,也算是达到了他们最初目的。而那意外枉死的风长游,也算报得血仇,在九泉之下想必也能闭眼了吧。

莫太后面露不忍地道:“圣上,哀家看不得这些,便暂且告退了。”

“难道母后觉得朕的决定,有失公允么?”见莫太后摇头,龙溟才继续道,“那母后为何要退避?既是魏女官害死了丞相幼子,还差点害死丞相夫人,母后难道不想亲眼看这恶人得到恶报么?难不成,母后觉得她是冤枉的,所以才不敢看?”

刚刚站起身的莫太后,被龙溟话中似是而非的暗示吓得重又落座,惊疑不定地揣测着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还是仅仅在诈她?

龙溟却再没有看身边的莫太后,冷冷向殿中人道:“风德妃,你可以开始行刑了,莫要让朕与太后失望才好。”

缓缓站起身,风浣冰冰凉着手脚麻木的慢慢前行,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冰冻了般,每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凝滞。

可是,她终究还是接过了内监递来的刑杖,望向魏女官绝望悲凄的面容,双眼却骤然间变得空洞一片。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落下第一杖的,可是明明受刑者的嘴已然被堵得死紧,她却好像听到了魏女官的痛呼声,听到叠声的“我是冤枉的,我是受你指使的”在耳畔不停回响。

纵是前世见惯了血腥杀戮的场面,风浣凌也不忍地别过头去,龙御沧顺势便将她揽进怀里,伸开双臂将给她隔绝出一方与世隔绝的小天地。

风万全自问手上也曾染过血腥,当年颜氏一族被抄斩还是他监斩的,但却从未曾在这般肃穆的大殿上亲眼见过任何人被当廷杖毙,更何况那身形单薄的行刑者还是自己的女儿,更是让他心头有些五味杂陈。

在场的人心中都很清楚,玄帝如此安排,分明是在杀鸡儆猴,让他们认清楚何谓君,何谓臣!

随着风浣冰机械地一杖又一杖落下,纵然力道并不太大,但仅仅是那刑杖本身的重力与杖身钩刺设计,便足以让娇弱的受刑女子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到最后,魏女官渐渐从进气多出气少,变成彻底没了任何气息,犹如一块没了痛感的死肉般任凭捶打着。

沉闷的嘭、嘭声,响彻异常安静的千寿殿,久久回荡。

风浣冰不知自己是何时停下杖责,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德昭宫的,她甚至也曾像其他人一样以为自己会因此疯掉,以为自己再也无法走出魏女官的阴影,再也走不出德昭宫森冷厚重的宫门。

............试读结束............

查阅全文加微信3231169

如来写作网gw.rulaixiezuo.com(可搜索其他更多资料)

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3231169@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zuomuban.com/68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