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记住了一句谚语: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虽然没有真的打着灯笼照过舅舅,但每年过年去舅舅家拜年,我总是期待舅舅送灯笼的礼物。这次过了初五,舅舅送来了一盏灯笼,是为了庆祝元宵节而准备的。我迫不及待地等待着正月十五的到来,因为那时我就可以打着这盏灯笼出门了。我加入了巷子里的灯笼群,和其他人一起欢庆节日。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会牢牢记住这美好的时刻。
在我家住的地方,有一条不太长的巷子,叫做西安东关龙渠堡后巷子。每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家的孩子们都会迫不及待地拿着灯笼出门。天刚刚黑下来,他们就兴奋地走出家门,手里挥舞着亮晃晃的灯笼。很快,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进来,灯笼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到了初十以后的夜晚,整条巷子都被灯笼照亮,黑夜变得明亮起来。不仅孩子们,大人们也会加入进来观赏灯笼。有时候,灯笼会被风吹灭,大家会急忙找火把重新点燃。有些人会大声喊着:“着火了,快往地上甩!”纸糊的灯笼在甩动的过程中,火焰会越烧越旺,有时候会摔到地上,大家会争先恐后地踩灭火焰。有一次,一个孩子的灯笼被踩坏了,但是大家却都笑了起来。那个孩子的脸上挂着泪花,但也被逗得笑了出来。整个巷子里一片欢声笑语,这个热闹的夜晚成为了大家回家后争相分享的话题。
当初二去舅舅家拜年的时候,我们都迫不及待地期待舅舅早点送来灯笼。舅爷知道我们姊妹俩性子急,一过初四就催促大舅准备。那时候,我们很少买贵重的东西,所以收到的都是一些圆圆的火红灯笼。只要有灯亮着,我们就很开心,不挑剔。我们姊妹们分到了火红灯笼,用一块白菜根或者萝卜片坐了蜡,点燃后,只要灯亮了,我们就出门了。大舅送的灯笼,按人头一个,蜡就一两把,让我们自己分配。我抢到了蜡,灭了之后可以再点燃,所以可以打上好几个晚上。弟弟妹妹那时候还小,一不小心就会出意外,有时候会把蜡弄灭了,有时候灯笼会着火。蜡灭了可以再点燃,但灯笼烧了就没有了,所以他们只好跟着哥哥姐姐一起去看巷子里的花灯。他们特别喜欢那些装有轮子的动物灯,可以拉着走动,比起打灯笼来,他们更加开心。
临近元宵节,真正的灯市一开张,巷子里的灯盏就少了,最多一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由大人提着灯笼玩耍。和大人一起逛灯市,是年末的一项重要活动。最大的灯市在八仙庵,那里有真正的灯河、灯湖、灯的海,再加上庆祝十五元宵节的秧歌和社火,成为了年末最欢乐的活动,是一场终生难忘的盛典。
在热闹非凡的灯市里,灯笼在天地间悬挂,恰到好处的高度让人们可以走动观赏。八仙人物灯和十二生肖灯等各种灯笼装饰得醒目夺目,百花灯和昆虫灯则展示了各种花卉和动物的栩栩如生。人们在这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此外,还有卖糖果、瓜子、油茶和小吃的摊位,吆喝声不绝于耳。还有人叫卖香烟、糖葫芦、烟火和炮仗,吃着、玩着、乐着,乐不思蜀。每年的花灯虽然相似,但每年的灯市都有不同的灯笼,而现在的灯市更是引入了放花和焰火,使得灯市更加热闹喜庆。
难以忘怀的是那次在西北体育场观看的焰火晚会。体育场内人山人海,一场场焰火绚丽绽放,最令人激动的是最后的节目。一个小小的炮仗式焰火点燃了圆心,火花四溅,接着点燃了外一圈的焰火,外一圈又迅速点燃了外面一圈,如此循环,很快形成了一片壮观的焰火海洋。在几万人的欢呼声中,焰火高耸灿烂的山峰逐渐熄灭,成为了永远铭刻在记忆中的奇观。
经过十五元宵节的庆祝,我将火红的笼灯挂在了屋内角落的高处。我记得有一年,舅舅送来了一只羊灯,它是用细白纸条剪成的羊毛,看起来已经磨损得差不多了,但我仍然将它珍藏在屋角已经有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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