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渤海郡”人,在今山东省中北部。是战国时期医学家,约生于周威烈王十九年(公元前407),卒于赧王五年(前310)。一生创有:《难经》完善整理《黄帝内经》。
扁鹊善于运用四诊:望闻问切。尤其是脉诊和望诊来诊断疾病精于内、外、妇、儿、五官等科,应用砭刺、针灸、按摩、汤液醪醴、热熨等法治疗疾病,曾用醪酒为即墨大夫的母亲治好顽疾,因医术高超,被尊为医祖。
关于扁鹊医术,《史记·扁鹊列传》中诸多记载。一天,晋国的大夫赵简子病了。五日五夜不省人事,大家十分害怕,扁鹊看了以后说,他血脉正常,没什么可怕的,不超过三天一定会醒。后来过了两天半,赵简子果然苏醒了。
有一次,扁鹊路过虢国,见到那里的百姓都在进行祈福消灾的仪式,就问是谁病了,宫中术士说,太子死了已有半日了。扁鹊问明了详细情况,认为太子患的只是一种突然昏倒不省人事的“尸厥”症,鼻息微弱,像死去一样,便亲去察看诊治。他让弟子磨研针石,刺百会穴,又做了药力能入体五分的熨药,用八减方的药混合使用之后,太子竟然坐了起来,和常人无异。继续调补阴阳,两天以后,太子完全恢复了健康。从此,天下人传言扁鹊能“起死回生”,但扁鹊却否认说,他并不能救活死人,只不过能把应当活的人的病治愈罢了。
有一次扁鹊来到了齐国的东方即墨,见民风淳朴,街市热闹繁华,社会秩序安宁,百姓安居乐业。遂道左右而言之:“此地的父母官倒是个能人。”随从回答说,这里就是即墨大夫的辖区了,据说这个即墨大夫是个刚正务实、政绩卓著、廉直勤政的好官,深受百姓爱戴。扁鹊心中徒生仰慕,自言道:“若是有缘,当愿一见。”
其实,此时即墨大夫也一直盼着能见到扁鹊。
这个即墨大夫虽然治国有方,但医病乏术。大夫是个有名的孝子,老母亲获病多时,寻医问药时久,却不见好转,正痛心疾首。
扁鹊毕竟是位名医,来到齐国的消息不胫而走,即墨大夫喜出望外,派人寻访。这一天,有人来报:神医扁鹊已被请到,就要到大门口了。
即墨大夫忙出门迎接,两人本就相互仰慕,此时会面如见故人。彼此礼罢,即墨大夫握住扁鹊的手迎进府里。彼此寒暄,相互畅聊后,即墨大夫起身,朝扁鹊深深施礼道:“先生在上,受我一拜,家母获病多时,望求先生搭救。”
扁鹊还礼,望着即墨大夫说道:“大夫莫慌,令堂可是肺疾在身?”
即墨大夫大惊道:“先生真乃神医,未曾见面就知病因。”
扁鹊道:“方才大夫握住我的手,知大夫有轻微肺疾,又见大夫额间暗生细纹,自眉间右侧斜下,此即为先天母胎而来。大夫手握有力,脉相浑厚,若不是因此先天肺疾,当为长寿家族。观大夫已知大概,令堂虽为肺疾,实非肺故。恐由胃而生,贲门窄故。大夫可引我前去为老妇人细诊,以确定病情轻重及相应处方。”
即墨大夫引扁鹊来至母亲榻前,经过脉诊,确诊病为贲门狭窄,胃寒肺痨,气血瘀滞,即墨大夫忙问如何对症处方。
扁鹊唤徙儿取来一个大宝葫芦,给了即墨大夫说:“每日温火煮沸,早中晚为老妇人温服半碗,喝上这一宝葫芦,老妇人定会康复如初。”
大夫立刻打开宝葫芦,喂了母亲半碗汤药,这色如琥珀的汤药,芬芳四溢,酒香扑鼻。大夫便问:“什么药这么香啊?”扁鹊道:“此乃黍米酿的醪酒,北方冬天寒冷干燥。老夫人贲门狭窄,胃寒肺痨,气血不通。《黄帝内经》素问中记载,醪酒营养丰富,能活血化瘀,舒筋通络,老夫人长期服用趋寒润体,有利无害。”
过了几天,即墨大夫的母亲逐渐好转,很快就能起身下床。即墨大夫大喜,忙拜谢扁鹊,惊叹医术高明,真乃神医。
这个事情很快传到了齐国的蔡城,齐桓公也早就听说过扁鹊的声望事迹,便宴请扁鹊,他见到齐桓公以后说:“君王有病,就在肌肤之间,不治会加重的。”桓公不相信,还很不高兴。10天后,扁鹊再去见他,说道:“大王的病已到了血脉,不治会加深的。”桓公仍不信,而且更加不悦了。又过了10天,扁鹊又见到桓公时说,“病已到肠胃,不治会更重。”桓公十分生气,他并不喜欢别人说他有病。10天又过去了,这次,扁鹊一见到桓公,就赶快避开了,桓公十分纳闷,就派即墨大夫去问个明白。
“先生,请留步!”远远地,即墨大夫追上了扁鹊。“先生为何一言不发匆匆离去?”
扁鹊说第一次见到齐桓公的时候,我发现他气色不太好,就告诉他:“大王,您已经有了病,好在病情不严重,只是在皮肤表层,您得及早治疗啊!不然会一天天加重的。”桓公不以为然,反而认为我是贪图钱财,故意把没病的人说成有病,好借机骗钱。
第二次看望桓公的时候,我告诉他:“大王,您的病已经侵入到血脉里了,再不治会恶化的。” 桓公仍旧不肯医治,满脸不高兴地说他什么病都没有,不劳我操心。
第三次看望桓公时,我发现他的病又加重了,告诉他:“大王,您的病已经深入肠胃了,再耽误就来不及了。” 齐桓公听了,十分不耐烦,不但没理睬我,反而一怒之下扬长而去。谁想今日一见,唉!桓公已病入膏肓,我也无药可施!所以不必多言,只好离去。
即墨大夫若有所思地说:“桓公乃一国之君,一向英明。既然先生认为桓公真的有病,还是想法救救我家大王。我看桓公现在好好的,应该不至于无药可救吧?”
“唉,大夫,不是我不想给桓公治病呀。当初他的病在皮肤和肌肉之间的时候,我用汤药和热敷的方法就可以把病治好;后来病扩展到血脉里,我可以用针灸来治;就算是病情已经深入肠胃了,我用醪酒也能治好。但桓公一直不肯听从我的劝告,拒绝医治,现在已经病入骨髓,就是神仙也没法治了!”扁鹊无奈地说。
即墨大夫屡求无果,扁鹊执意要走,便问:醪酒的功效神奇,您走后我娘旧疾再犯,那就无药可病了。先生能否传授酿造醪酒方法,求此良方不但为了老娘治病,更想让醪酒惠及一方百姓。我要让即墨百姓也学会制作这种醪酒,让齐国百姓能够去病去邪,身强体壮。”
“不瞒大夫,我这醪酒确实可以治病,平时可以养身。此酒具通经活络、活血化瘀、强身健体之功效。大夫为母治病,为民造福,忠孝仁义,我哪有不传之理!”遂把醪酒酿造迷法授予即墨大夫,告辞离去。
扁鹊走后不久,齐桓公果真病发去世,他的儿子田因齐即位,史称齐威王。
齐威王刚继位的几年里,沉湎酒色,不理朝政,把国家政务都交给一些卿大夫办理,由此不仅国事荒废,还滋生了许多奸佞之臣,加上周边国家时常侵扰,以致曾经号称春秋五霸的齐国国力衰退,民不聊生。
这一切急坏了稷下学宫的老先生们。大家议论纷纷:齐威王如此下去,岂不是要把他爹齐桓公创下的基业给毁了?于是,稷下学宫老夫子淳于髡求见齐威王。
淳于髡说:“大王啊,我有件事情要请教您。”
齐威王笑道:“先生博学多才,还有什么事情不懂呢?”
淳于髡:“是这样的,我发现有只大鸟落到王宫三年了,既不飞,也不鸣,大王能告诉我它想干什么吗?”
齐威王知道这是说自己,想了想说:“先生啊,这是只神鸟。你放心吧,它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齐威王有个宠妃叫虞姬,端庄贤惠,平日里常常为齐威王不理朝政而忧虑,屡次劝说,当心佞臣周破胡专权,此人嫉贤忌能,常常陷害忠良。周破胡知道这件事后,便散布谣言指虞姬年幼未成为齐威王姬妾时,曾经与北郭先生有私通奸情。齐威王果然对虞姬产生疑忌,下令将虞姬软禁,命有关官员严加逼问。周破胡索性贿赂主管此事的官员,要令虞姬罪成,主管官员便胡乱编造一份对虞姬不利的供词呈给齐威王。
然而齐威王从供词中看出破绽,亲自召见虞姬问话,虞姬便向齐威王说:“臣妾来到这显贵的地方服侍大王,一切起居饮食都侍奉周到,至今已有十多年。臣妾一片忠心,苍天可鉴。臣妾受到诬陷,不能剖白。臣妾死不足惜,大王听我一句忠告。周破胡颠倒是非最为奸邪。如果大王您仍不亲自主政,国家形势实在是岌岌可危。”
这时,得到消息的邹忌和淳于髡都赶来为虞姬求情解围。
邹忌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国有个美男子徐公,我知道自己不如徐公美。可是我的妻子偏爱我,我的妾惧怕我,我的客人对我有所求,所以他们都说我比徐公美。如今的齐国,土地方圆千里,有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及身边的侍从,没有不偏爱大王的,朝中的大臣,没有人不惧怕您的,国内的百姓,没有不对大王有所求的。由此看来,大王受蒙蔽一定很深了!今日虞姬不因为偏爱大王而直言进谏,理应受到嘉奖,大王怎么反而降罪于她呢?”
淳于髡:“大王,相国说得极是!大王如今正该广开言路,选贤任能,修明法制,重建霸业!快快赦免虞姬,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齐威王当即释放虞姬,并且下了一道命令:“所有大臣、官吏、百姓,能够当面批评我过错的人,得上等奖赏;能够上书劝谏我的人,得中等奖赏;能够在公共场所指责议论(我的过失),(并能)传进我的耳朵里的人,得下等奖赏。”
当时,以周破胡为首的一杆大臣常常在威王面前指责批评即墨大夫,而对阿大夫多有赞赏。齐威王经过了虞姬的事情后,对周破胡的话不再轻信,便秘密派人去阿地和即墨两个地方实地考察。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后,齐威王召集文武百官及七十二城大夫至王宫述职。
大殿外面,只见院子里熊熊大火已经燃起,几口大锅里沸水翻腾,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齐威王要干什么。只听齐威王声音凝重地说:“长久以来,寡人疏于朝政,不仅别国多有冒犯,朝廷上下也是问题多多。自从前段时间寡人颁布告示,广开言路,得到了不少讯息。今天,就要对一些事情当众澄清,并且即时行赏罚!”即朝堂下喊道:
“即墨大夫!”
“臣在!”
“自从你治理即墨以来,诋毁你的话,寡人是没少听啊。你且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大王,臣自执政即墨以来,鼓励垦田,兴办渔盐,发展工商,事必躬亲,不敢有丝毫懈怠,现即墨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官府中也没有滞留的公务,臣不敢说自己治即墨有多么大的成就,但自觉问心无愧,不知何来诋毁之言?”
“听说即墨酿私酒的不少啊,你不知道国家不允许酿私酒吗,为什么不严管?”
“回大王,即墨的确有不少酿私酒的,但那都是百姓们用自己垦荒的余粮酿造。这酿造醪酒的方子还是当年为桓公看病的扁鹊传授给臣下的呢。因这醪酒有通经活络、活血化瘀、强身健体之功效,大家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治病救人喝点醪酒,只准孝敬老人或者留给坐月子的妇人饮用,平时不准奢靡乱饮。所以臣下才没有制止百姓用余粮酿造醪酒。”
齐威王边听边微笑点头:“我已派人去即墨调查过了,你刚才所言基本属实,是个大孝子,即墨百姓对你评价很高啊!是个有能力的好官。为什么有人诋毁你,是你不愿讨好我左右身边的人,以博求名誉的缘故啊。”遂当庭宣布,赏即墨大夫一万户的食邑,并特许即墨可以用垦荒的余粮酿酒。
“阿大夫!”齐威王又高声喊道:
“臣在!”阿大夫有点儿心虚地趋步上前。
“你且说说,你是怎么治理阿地的?”
“是,是。嗯,臣也是鼓励百姓垦田……”阿大夫吞吞吐吐,冷汗直流。
“周破胡,你不是常常告诉寡人,阿大夫政绩卓著吗?你来替他说吧!”
“臣也不太清楚,这都是下面人报上来的”周破胡小心翼翼地应道。
“哼!还是我替你说吧!”齐威王冷笑道:“自从你治理阿城以来,赞誉你的话每天都能听到。然而我派人去视察阿城,却发现田野荒芜,百姓生活贫苦。往日赵国进攻甄城,你不去救援。卫国攻取薛城,你不闻不问。这样的不作为,居然还有人对你大加赞誉!你说说看,你在这些人身上花了多少钱用来为你说好话?”齐威王目光威严,直刺得阿大夫浑身筛糠:“没,没有……”
“没有?周破胡,你说呢?咹——?”
“大王,臣刚才到周大人府上去取了一些脏物,”邹忌带着一干人等匆匆进来,“请大王过目!”
侍者呈上若干金银玉器珠宝等:“大王,这是从周大人家里搜出来的。”
“周破胡,你解释一下这些东西的来历吧?”齐威王声色俱厉。
“大王,臣知错了!请王上赎罪!”周破胡扑通跪倒在地。
“阿大夫,玩忽职守,谎报业绩,行贿受贿,数罪并罚,烹杀!”
“周破胡,贪赃枉法,欺上瞒下,诬陷虞姬,陷害即墨大夫,烹杀!”
“平日里追随周破胡等人阿谀逢迎,陷害忠良者,烹杀!”
这一场大快人心的赏罚大戏,令齐国君臣上下、百姓大为震惊,从此人人都不敢文过饰非,尽力表现出忠诚,各自尽其职、守其本分,齐国得到大治。诸侯闻讯,二十多年没有人敢出兵侵犯齐国。于是,齐国重新夺回霸主地位,成为战国七雄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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