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国 图片/李固国
周六下午不上课,可以去放羊了。
我家养了四只山羊,一只老山羊,剩下的三只小羊是它生的。老爸说,等到暑假快开学的时候,就把那三只小羊卖了,给我交学费。自然,老母羊是卖不得的,它是家里的“功臣”,肩上的担子重着呢!
老山羊略通人性,走路昂着头,快速迈着步子,给孩子们做好表率。路边的庄稼,啃不得,它在年轻的时候,就领教过鞭子,烙在了心底。
其实,我是不拿鞭子的。老山羊知道河滩在哪,一离开家门,就快速地走着。那里有好吃的,还有清水,地面开阔,想怎样怎样。它总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颠补不破”的真理。
别看小学三年级就数学、语文两门课,作业还不少呢,尤其是语文,每一篇课文都得背过去。放羊,我还得带着语文课本,等到到了地方,让老山羊带着儿女“自由活动”,就开始背书了。
我脑袋瓜似乎不怎么好使,背课文也是死记硬背,不想着理解透意思。本来背过去了,就怕人打扰,一走神,就忘了,不得不从头再来一遍。有几次,老山羊一叫,竟然打断了我的思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包括文章开头。
在河滩上,真的好玩,一个人可以挖茅根,把白白的茎取出来,放在河水里洗净,在嘴里一嚼,甜滋滋的;还可以掐一把狗尾巴草,编一只毛绒绒的小猫、小狗什么的,自得其乐。最有趣的莫过于做一根芦笛,放在嘴里一吹,宛转悠扬,老山羊也会扭过头来,羡慕地看着主人。
老山羊吃饱喝足了,就带着孩子们过来。它卧在草丛里,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孩子门。三个孩子或嬉戏追逐,或接着吃草,只等主人吹一吹芦笛,赶快聚拢来,跟在母亲后面,回去。
清澈的河水里,一根又一根的茅草,高高地伸出了水面。三三两两的蜻蜓,飞累了,就张开翅膀,站在茅草尖上。烈日倒映在水里,阳光照在水面,一圈圈的涟漪也带着刺眼的光亮,荡漾开去。
一群群鱼儿,也不知被什么惊扰了,从河中间游过来,钻进河边芦苇荡里的浅水里。这个时候,青蛙也跟着凑热闹,一只只“扑棱棱”地从河滩上跳进水里,露出小脑袋,鼓着眼睛张望着。
老山羊站起来,凝视着水面,像是在沉思。多少个年头了,它目睹了家庭发生的一切,特别是一茬又一茬的小羊,长大了也就被主人卖了,用自己的牺牲默默支撑着家庭生存下去。
才卖掉羊的那两天,老山羊不吃不喝,哪怕眼前是可口的小米汤,眼泪汪汪的,歇斯底里地叫着,声音都嘶哑了。此时此刻,我想它应该想到过去,尤其是伤心的时候。
我深知老山羊为家庭的付出,从不舍的打它一下,连它的孩子,也一直努力善待。每个周末,只要天气尚可,自己就一直带它们出来,到草最好的地方,又便于饮水的地方,让它们好好快活。
河滩上空气清新,景色也好,和家里的小羊圈比起来,简直是天堂般的存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该回去的时候,我还得带它们回去。
“老马识途”,老山羊知道路的。它昂着头,目视着前方,迈着步子,走在前面。我跟在最后,脑子里又想起那篇背诵的课文,想也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一字不错地背过去了。
壹点号李固国
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PP,或搜索微信小程序“齐鲁壹点”,全省600位记者在线等你来报料!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xiezuomuban.com/84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