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没肺地叫了四十多年的哥哥,可是当我用心想写点什么的时候,泪水居然夺眶而出,从心里想尊称他为兄长……
我的兄长,仅仅大我五岁,他步入社会较早,我却总是赖巴巴儿地不想长大,以至于我都忘却了我们的年龄差,在我心里他好像年长我很多,我没想把他当成一座山来依靠,他却把自己长成了一座我心里的小山。
我们年少时候真正在一起生活的点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大概都已经忘却了,就觉得我有一个哥哥,甚至觉得母亲总是偏爱他多一些,让我时不时内心泛起小小的涟漪。如今,人到中年的我总是在脑海里浮现几个若隐若现的镜头,就像年代久远的电影胶片一样,看不太清,却真实记录下了生活的美好。
我一岁多的时候,他也还是学龄前儿童,照顾我的保姆是个姑娘,保姆凶我的时候,他看不惯,举起小板凳便砸向了她,砸哭了也还是孩子的保姆,时不时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于是他最终被父母早一年安排入学,他的求学路因为护我,被迫提前了。这只是据说,因为我太小没有记忆,但是每每说起来的时候,我还是美滋滋的感受到了他当时奶凶奶凶的愤怒。
我七岁那年,有一次他不小心打翻了我养蚕的盒子,刚孵化出来的小蚕还是黑色的,掉进了泥土里很难再找到,我哇哇大哭,他不知所措,最后拿出了他的零花钱跟我私了。我当时拿着不义之财甚至有讹人的快感。长大后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我十五岁那年,他用自行车驮着行李护送我去高中报到,那时的路况非常不好,一路泥泞,所以记忆深刻,他帮我报到,安排好床位,嘱咐了几句。平平常常的感觉,现在回忆起来我真正意义的求学路上第一程是我的兄长相送。
我十八岁那年,他送我上大学,带着我坐了19个小时火车,没出过远门的我一路新奇没有丝毫不安,因为有他在我身边。当他把我放在那个依山傍水的学校打车离开的时候,我伤心的眼泪决堤了,被抛弃的无助感涌上心头,现在回忆起来都泪水涟涟。那才是我离开他真正成长的开始。
我二十七岁那年出嫁,又是他忙前忙后得帮忙筹办,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觉得是幸福的,娘家有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踏实地,美美地就嫁了,沉浸在一个浪漫的婚礼中。那一天,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说不出来的情感,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我们从一家人变成了亲戚。
我二十九岁那年生宝宝,又是他一路护送我进产房,躺在行走的床上,望着走廊里天花板的灯,紧张之余还是心安的。跟着病床匆匆行走的他,在我看来很高大。出了产房,所有人都围观宝宝,等待我的是他和老公,他握着我的手,仅仅只是一句话,没事吧?三个字表达了他的担心。
长大后的日子忙碌而又琐碎,以至于我都忘却了很多珍贵的点点滴滴,留在脑海里这些小小的片段足以支撑我内心的美好。少年时代,母亲的离开曾经让我一度伤心无助,我很感激有了新家庭的父亲一路护我周全,只是在父亲这把大伞偶尔护不到的地方,我的兄长每每挺身而出为我遮风挡雨,他是我心底的依靠。在所有人的关爱下,我的成长路上没有太多艰辛,以至于四十多岁的年龄还可盐可甜,心怀美好。
在我们已过四十不惑未达五十知天命的年纪,我们可以手拉手走在大街上,可以坐在一起小醉微醺,可以敞开心扉聊感受……春节的时候,他邀请我们一家三口回家过年,他和我那比他还高半头的儿子在床上嬉戏打闹搏斗成一团,跟我老公也可以手拉手地说笑,他乐此不疲的为每个人忙碌着,这一幕幕让我感受到,我们不仅仅是亲戚,其实还是一家人。
我的兄长,个子不高,憨憨厚厚的样子,也没有太深的文化底蕴,大概也不会像我一样去说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的古语,更不会去说父母半世恩,兄弟一世情的现代话。但是他确用他自己半生的行为极好地诠释了血浓于水四个字。
当我年老的时候,如果脑海里只可以留下一个镜头,那么就是,我的兄长,笑眯眯地站在家门口,搓着手,望着远方,等我回家的样子!我的兄长,是原生家庭父母给我最宝贵的财富,滋养我一生!兄妹一世情,我的兄长,大概他会是这一生陪我走过最长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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